说着,傅欣也饮一杯酒。
傅欣当众找段子卿麻烦,这能损段子卿的颜面,却也害萧永失了几分颜面,又听段子卿说了这样的一段话,最后还不得不陪着喝下这一杯酒,萧永的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寒碜?如今提起三年前的事情,段子卿都觉得寒碜了?搞错?他们几年的感情她一句搞错就想撇干净了?
将段子卿那话翻来覆去地琢磨几遍,萧永越想心里就越气。
尽管生气,萧永却不能将这怒气表现出来。
怎么能叫人看出他是为了一个已经被许配给萧诚的女人的几句话而感到恼火?更不用说傅欣还坐在他身边,他若是露出了什么端倪,回去后傅欣又该不依不饶了。
而段子卿坦然又直白地把话说完之后,傅欣便再也寻不到借口可以给段子卿难堪,段子卿也总算是得了个清净。只是这曲水宴的后半段,段子卿总觉得萧诚一直在看她,可转头看过去又只能看到萧诚脸上的那一张银质面具,根本辨不清萧诚的神色,这叫她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直到这一场酒宴结束,段子卿都没再说话,只是偶尔凑到段子鸣耳边低声嘱咐一句,而后就静静地坐在段子鸣身后,也不东张西望,也没吃多少东西,入定了一般,这般不同寻常的姿态反而更引人注目。
终于是挨到结束,段子卿便扶着微醺的段子鸣往楚国公府的马车停留的地方走去。
“子鸣,没事吧?”见段子鸣满脸通红,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段子卿索性将自己的帷帽摘下,扣在了段子鸣头上,免得被人瞧见段子鸣这不成体统的模样,“让黄琼背你好不好?”
“不好!”段子鸣蹙着眉,一脸不满地含糊道,“我能走!”
话音未落,段子鸣的脚下一歪就往段子卿的身上栽,吓得长孙若言和黄琼赶忙凑上来将段子鸣提起来,而黑锦则绕到段子卿身后,支撑住段子卿的身体。
离开了段子卿的身边,段子鸣就又不满地嚷嚷起来:“姐!我姐呢?”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段子卿一脸无奈地凑过去,抓住了段子鸣的胳膊。
早知道这小子喝了酒之后会变得这么麻烦,她就一口都不让他喝了。
段子鸣拿下段子卿的手,而后抓在手里,道:“姐、姐姐要跟在我的身边,我才、才能保护姐姐。”
话说完,段子鸣还打了个酒嗝。
“好,”被段子鸣的憨态逗笑,段子卿牵着段子鸣的手继续往前走,顺着段子鸣道,“我就走在你身边,等着你来保护我。”
段子鸣咧嘴嘿嘿傻笑一声,牵着段子卿歪歪扭扭地继续往前走。
“段子卿!”
萧永突然出现在前面,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段子卿还来不及反应,段子鸣就上前一步挡在了段子卿身前。
“你挡着路做什么?离我姐姐远一点!”段子鸣恶狠狠地瞪着萧永,但却因为醉酒而摇摇晃晃地无法站稳,恶意够了,却少了几分气势。
萧永脸色一冷,低喝一声道:“竟敢呼喝本郡王,段子鸣你好大的胆子!”
段子卿心头一跳,立刻上前一步,反将段子鸣拉到身后。
“舍弟无意冲撞郡王,只是不胜酒力,请郡王恕罪。”段子卿福身,头低垂。
一听到段子卿清冷的声音,萧永的气焰登时就低了三分,蹙眉道:“起吧。我有话跟你说,让人先送他回去。”
段子卿直起身,抬眼盯着萧永看了看,见萧永是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这才偏头对黄琼和清宁说道:“你们先送郎君到马车上去等我。”
“是。”黄琼给长孙若言使了个眼色,而后便跟清宁一起搀扶着段子鸣离开。
但段子鸣一直嚷嚷着要姐姐,引得身边经过的人纷纷侧目,黄琼窘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拉硬拽地就拖着段子鸣快速离开。
清宁追上去在黄琼的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责备道:“你轻点儿!若敢伤了郎君,你可就死定了!”
“伤不着伤不着!”黄琼催促清宁道,“赶紧走赶紧走,郎君这窘态还是别让太多人瞧见得好。”
话音未落,黄琼便一把扛起段子鸣,脚下生风。
清宁撇撇嘴,跟上黄琼的脚步。
段子鸣被带走了,段子卿就垂着头站在萧永面前,身上还披着萧诚的那件披风。
萧永怎么看那件披风都觉得不顺眼。
“那件披风脱下来给我,我帮你还给皇兄。”
没想到萧永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段子卿愣了愣,而后捏紧了披风的两边,低声道:“不敢劳烦定阳郡王,最近比较容易见到广陵郡王府的人,这披风我自己会还。”
注意到段子卿的动作,萧永眼神一沉,再一想段子卿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萧永这火气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