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塔洛斯细致地系好系带,随后拉开距离。他什么多余的都没做。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天使。
“我以为他们关系很差,我还很担心,原来是我的错觉吗?”池高义松了口气。他先前一直这么认为,毕竟这两人基本不组队行动,而天使虽然善良,但他看起来从不拘束于人。现在看到他们的举动,让他知晓郁封不是没人管的支配者。
贝托尔德:“你忘了监管者强制要求服从者臣服支配者。”
“对啊,但是还是忍不住多去注意,”池高义勉强笑笑,“这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之一嘛。”
接着,本该离去的他们被不同寻常的变化再度挽留。
伊塔洛斯从来不知道城镇中有那么多信徒,或者说,教会有那么多成员。圣堂入口几乎要被人群淹没,好像这里是整个大陆的中心,他肯定这些人的数量已经远远不止中心教廷的。这些如同各色洪流的人类进出穿梭,而在日光弥漫成雾气,淡化了光与影的界限中,另一些真实混入。
他们源源不断地从一个空白填入另一个空白,他们高举武器,嘶声喊着伊塔洛斯听不见的话语。那神圣的地砖上隐隐流淌脏污血液,正被人们践踏,一点点带出圣堂,像无数恶鬼。
很快,这信仰之所变得迷离斑驳,整个世界都像存在花窗之中。
伊塔洛斯抬头,触手可及的三个圆月依旧悬挂在天幕,它们依旧象征光明与太阳一同散发光芒。无论白日还是黑夜,月亮永恒存在。
池高义:“这是……过去还是未来?”
“可是现在不是那个时间啊……”他茫然了。等到学生疑惑完,那些视觉碎片也就此落幕。
他们知道所看到的一切必然会透露给他们什么线索,因为这些‘真实’并不是时刻都存在。
但他们只能看到短暂片段,短暂到他们无法从此次的场景中提取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有人跑出去了,教士在追,然后呢?那人是谁他们根本不认识,而这些跟他们毫无关系,就目前来说,各种意义上都是。
支配者强撑:“或许时间并不是衡量一切的准则。”
“既然它没在那个时间段出现,也就说明我们所看见的‘过去’与‘未来’应有另一套理论解释。”他气息不稳,说不了几个字就要呼吸或轻咳,“但通道开启只会在午夜。”
伊塔洛斯听着那细弱的颤音与喘音,不由得思考娇弱的花朵与经历苦难的天使谁更惹人怜爱。
这恐怕要由旁观者来阐述,毕竟他自己无法欣赏自己。
不过支配者这模样倒真是可怜极了,仿佛无可救药的重病之人垂死挣扎,不如就此长眠免去病痛折磨呢。遗憾的是,他死在未来的刀刃下,而不是现在。
现在所发生的明显不被局限在夜晚,他们在白天也见到了无法归类的真实。
伊塔洛斯的思绪绕了个圈:“那其实不重要。”他示意他们该回去了,“我们的目的只是除掉恶魔,而不是深究世界给予我们线索的形式背后的原因。”虽然,他已经知道了。
支配者睨视过来,似乎不太赞同他的话,但他没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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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说服力的理由。于是默不作声。
伊塔洛斯能听到属于未来的‘支配者’讲话,却无法听见教士的虚影喊叫;他认为只能在夜晚见到过去与未来的提示,前两晚的确是那意思,但现在他在白天也能见到;他们在黑暗中亲吻对方,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个荒诞之吻。
所有见证都存在矛盾。
‘他在出现的时候,也使一切都出现’。
幻象消失很久,圣堂外部斑驳的光影却仍然存在,那些色彩浓艳古老,仿佛是疫病时代遗留下的见证者,正通过破碎的色块诉说往事。紧接着,远处钟声敲响,浑厚悠长之声回荡在城镇内。光怪陆离的光影中心顷刻间燃烧出火焰,如同纸卷被烫穿,与空间重合部分逐渐变得焦黑。
忽然之间,这变化出现在各处,并且,那些黑色继续蔓延。
“监管者只给了我们七天。”伊塔洛斯的目光从惊慌的学生身上移到支配者脸上,说,“世界正在崩坏,它由碎片拼凑。七天之后,它将永远消失。”
他存在的世界因为某些原因已经崩坏。他早该想到,由碎片拼凑的世界不堪一击。两者不是因果关系,而是并行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