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进浴室前,陆九朝一进来就跟个石雕似的端坐在床边的男人招了招手。
“周煊禁,你过来。”
男人抬眸看过来,沉稳肃然的脸庞竟然泛着薄红,一双漆黑凤眸拢着浓郁的夜色,深沉如墨。
他听话地起身走过来。
到了跟前,没等陆九说话,先开口道:“陆九,我有话跟你说。”
陆九直接打断他:“你先别说,先帮我去我房间拿一套睡衣上来。”
男人目露隐晦,薄唇抿了抿。
“陆九,我觉得我们还是——”
陆九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周煊禁!”
她突然喝道。
目光如电。
“别告诉我你想跟我断了,否则,我不敢保证明天你还会不会好好从床上醒来。”
她说得平静,可那双桃花眸中弥漫的偏执与狠厉却让周煊禁狠狠一滞。
他突然意识到,陆九其实从来都没变。
变的是他。
当初的他明明在心底里那样发誓逃脱后要怎样怎样报复陆九,那时的他对陆九的怨恨也是切切实实的。
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反而被这样的陆九吸引呢?
是本以为给她做不完的工作,结果发现她游刃有余还自得其乐时?
是故意报复让她敬酒,结果发现她明知自已酒精过敏依然遂了他的意时?
还是苏市的那场雨中,站在窗前看着雨时,浑身都仿佛黯淡无光深陷泥潭的陆九朝他强势吻过来,而他没有挣扎时?
陆九从来都是那个性格强势、喜欢把所有都掌握在自已手里,不允许别人对她有一丝一毫背叛亏欠的人。
这样性格的形成,除了某些极少数天生就如此的人,只可能是童年遭受过极大的创伤导致她不相信任何人,只信自已。
周煊禁自已虽然也没有一个多好的童年,但他肯定是比陆九更幸运的。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陆九,表面上看成熟性感、美丽从容、高贵优雅,如同从小被精心呵护长大的布偶猫。
可实际上,她只是一个从小遭受过无数创伤,自已磕磕绊绊长大的小流浪。
周煊禁忽然上前一步。
将陆九牢牢抱在怀里。
伸手抚摸她的头发。
沉声轻哄:“陆九,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断了。”
陆九却没被此刻的温情蒙蔽理智。
她平静地问:“那你是想说什么呢?”
周煊禁沉默片刻,开口:“我想问你,要不要先解除你跟泽安的婚约关系。”
“陆九,我这个人,自私冷漠,性情寡淡,但我认死理。”
“是我的,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分享,也不会让任何人沾染分毫。”
“哪怕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