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她继续追问。“你以前也受过什么伤吗?”
“谁都会受过伤的。”他云淡风轻地,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夏蕾默然。
谁都会受伤的,或许吧,或许时间真能疗伤止痛,但如果伤口被一次又一次地揭开,那疼痛便会一次又一次来临,永远也不会消去。
要到什么时候她才可以不介意这些伤,到什么时候她才会麻木得不觉得痛?
她好想问问身边这个男人啊!真希望他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夏蕾看着李安阳,看他喝着她很少喝的啤酒──她从来不认为那是一种懂得品酒的人会选择的饮料,太粗糙了,不是吗?
“我想喝啤酒。”她忽然说。
“什么?”他呆了呆。
“给我一罐。”她指着他放在地上的啤酒罐。
“你是认真的吗?”他不相信。“这是啤酒,不是香槟。”说话的口气好像在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夏蕾瞪他一眼。“我要喝!”等不及他主动递给她,她索性起身用抢的,拉开拉环,学他仰头狂灌。
冰透了的啤酒,略带点苦味,她喝下去,喉咙呛咳,全身发颤。
“看吧,我就叫你不要喝了!”他连忙拍她的背。“天气冷,这酒又是冰的,不像红酒喝起来顺口。”
“那你、为什么喝?”她边咳边问,咳得眼泪都流出来。
他吓一跳,也不知她是太呛才流泪,还是因为伤心。
他急切地想安慰她。“夏蕾,你听我说──”
“欧泰春是我爸爸。”她打断他。
他一愣。
“你知道他吧?”她抬眸,泪光闪闪的眼盯着他。
他当然知道,欧泰春是台湾传统产业界有名的大老,欧家一直是台湾的知名望族。
欧泰春的长女欧蕴芝两年前跟同样身为名门之子的赵英睿的那场婚礼,被媒体誉为世纪婚礼,争相报导。
“我没想到你也是欧家的女儿。”李安阳低语,这点令他很意外,原来夏蕾跟欧蕴芝是姐妹。
“因为我从来没出席过家族的公开活动,很少人知道我也是欧家的女儿。”夏蕾哑声解释,顿了顿,语气自嘲。“也好,要不然让那些记者知道我是我爸的私生女,整天追着我问,我可会受不了。”
李安阳凝望着她,既心痛又讶异。“你妈不是你爸的老婆?”
“嗯。”
“那她怎么住在欧家?你爸的正妻不会介意吗?”
“她已经过世了。”夏蕾垂下眼,把玩着啤酒罐。“所以我爸才答应让我妈搬进欧家住,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肯娶她。”
“为什么?”
“因为她出身不好。”夏蕾涩涩地撇唇。“我爸嫌我妈是个酒家女,娶她会让欧家没面子。”
“竟有这种事!”李安阳动了怒。“你爸怎能说这种话?好歹你妈也替他生下一个女儿!”
“哈,他宁可不要我这个女儿。”夏蕾沙哑地笑两声,笑声充满苦涩。“也省得他每次看到我,都想到我妈的出身。在他眼里,我遗传的是我妈的基因,不配当欧家的女儿。”
“靠!”李安阳气得飙粗话。“你老爸真的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