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又传来闷雷似的响声,隆隆的炮声似乎离他们又近了一些。
“撤吧,”邵乐朝山下走,“在车上把需要带走的东西分装一下,走一段时间看能不能弄到马,走山路相对来说就安全得多了。”
“那些破烂儿还带着呀?”大雷不解,“带点儿随身物品不就得了?”
“碰上军队这些东西可以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相比之下,军队更痛恨带着军事装备的间谍,”邵乐说到这儿有些惋惜地道,“可惜了竹楼里的钱,老毛子十有**用保险柜装着,要是没炸坏,一人拿一袋子多爽。”
“可不,”大雷心疼地回答,“这趟出来又出工又搭钱的,亏大了,”随即看到米娅正在往车上收拾东西,暧昧地说,“倒是你可达了,拐回去一个媳妇儿,哎哟——”
邵乐照屁股给了他一脚,“马的就你话多!”
吴吉显得心事重重。
邵乐注意到了这一点,关心地问,“怎么了,老吴?还想回老部队?”
吴吉不舍地回头看,“我刚当兵的时候宋猜才是个连长,有一回我爸赶牛走在路上挡了他吉普车的路,他下车就把牛打死了,我爸气不过,要他赔,结果被打伤了一条腿,为了报仇我才去游击队当兵,可硬是几十年都碰不到,现在终于又见面,我才现不知道怎么就是恨不起来,也许是太久了吧。”
“是你太累了吧,”邵乐拍拍他的背,“我们都有累的时候,该歇歇了,我在德宏那边有个老战友开个民宿,地方偏远,招不到什么人,你要是不嫌弃就去那儿帮帮忙,一帮闲的蛋疼的城里人会去那儿躲个清静,挣的不算多,好歹是个安生地方。”
“哎,那赶情好,”吴吉搓着手,“人生地不熟的,我还正愁该怎么办。”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啦,当兵那么多年,都不知道亲戚朋友什么的都去哪儿了,也懒的打听,这乱地方,各安天命,想的太多也没用。”
“真不打算回老部队?看这阵势,打完老战友就剩不了几个啦。”
“不回去了,”吴吉摇头,“打来打去的,战友不知道换了几茬,熟悉的越来越少,有时候还有女兵和没长大的孩子,杀的也净是些跟我没愁没怨的人,不干了,再打下去我会疯的。”
“唉~”邵乐理解地搂着他肩膀,“这****的世道,算了,离开这儿吧,中国虽然活着也不容易,至少没有该死的战争。”
“咔嚓——哗啦——”大雷爱惜地玩着手中的狙击枪,嘴里赞不绝口,“真是把趁手的好家伙,连消音器都有,这货带的还真全乎,头儿,给我用吧?”
“行,”邵乐开着车,无所谓地回答,“那把an-12就归我了,你枪法靠不靠谱儿啊?别我在前面冲,你在后面打我黑枪,到时候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开玩笑!当初大比武我可是第一名!”大雷挺起胸膛。
“靠!”邵乐鄙视道,“又他马是打靶,第一又有个毛用,要不是怕你冲前面稀里糊涂送命,说啥也不能让你在后面趴着,唉~啥时候咱能有个像样儿的狙击手保驾护航就享福喽~”
“你们——不是做生意的吧?”吴吉小心翼翼地问。
“哟?”邵乐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老吴,我还以为你能把这个问题憋一道儿呢?”
“嘿嘿嘿……”吴吉尴尬地笑。
“放心吧,我们不是间谍,”邵乐说,“跟那些贩毒的人渣有点儿私人恩怨,已经解决了,不出意外的化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块土地了。”
“那还好,那还好,”吴吉松了一口气,“最怕沾上这种事儿,一辈子的麻烦。”
间谍在哪儿都是最受人厌恶的职业,他们会像最贪婪的资本家一样榨干你所有的价值,然后再把你像扔垃圾一样无情地扔到刀山火海里让你自生自灭,但是如果你的价值还没有被利用干净,他们又会像苍蝇一样一直在你身边绕来绕去,给你带来无穷的困扰。
面包车在两山夹一沟的一条狭小的路上歪七扭八的行驶着。
“老吴,还有多远?”邵乐开着车问。
吴吉把脑袋凑到前座看了看,“哎?好像走岔道儿了,刚才应该朝左拐的。”
“马的,你行不行呀?”邵乐顿时哭笑不得。
老吴不好意思地笑,“以前都走路的嘛,冷不丁坐车有点儿吃不准,先停下车,我爬山顶上看看。”
看着这货利索地爬上旁边几十米高的山,邵乐倚着车门,抱着肩膀,一脸的郁闷,“马的,这也叫向导?还带现找路的,老子就够不靠谱儿的了,他比我还不靠谱儿!”
“咕咕咕……”米娅坐在车里捂着嘴偷笑。
正说着,吴吉已经爬到山顶,但是他刚直起腰就马上趴下了,观察了一会儿后,以很快的度向山下跑下来。
邵乐感觉到了异常,拽开车门坐上去,打着火等着,大雷把狙击枪伸出车窗,紧张地看着吴吉后面的山顶。
吴吉一路出溜下来,像一块石头一样摔进车里,大雷利索地把车门拉上,邵乐动车子就往前开。
“别,别往前!”吴吉大叫,“退回去!原路回去,退到岔路口往左转一直朝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