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宁祎就关上门走了,留下寻念一个人。
她大概是明白,宁祎也确实不知道九思到底会什么时候回来。她扁了扁嘴,看了看怀里的衣裳。
宁祎挑了一套粉色的衣裳,简简单单的,很好看。只是她还是更喜欢身上这件红色的,不过红色有些眨眼。也许她要是在斯年城做些事情,还是换上这套粉色的会好很多。
这样想着,寻念才乖乖的换了衣裳。
隔天一大早,寻念跑到客栈的一层吃早餐,昨日下了雨的原因,今日清晨空气里是泥土的味道,鼻腔被打湿,很舒服。她吃完了早餐,然后双手捧着杯子喝尽了热茶。她把桌子上放着的油纸伞拿起来,准备去把油纸伞还回去。
她着一套粉色的衣裙,她一手微微的扯着裙角,另一只手拿着油纸伞,她走得相当慢,她有些贪婪的希望多吸一口空气。
等她走到小客栈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张渊拿着掸子在门上扫着灰尘,她看了一眼之后走过去。
“喝茶?先进去坐吧。“张渊踮着脚,梗着脖子扫上面的灰尘,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说道。
他没回头,自然而然的以为是来喝茶的。
这个时间大概也就只有这样一种客人。寻念把视线从张渊的身上移开,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小客栈里面,然后迈过了门槛。
客栈很小,不过胜在干净。屋子里摆了十多张桌子,前后的门都开着,有风吹进来,泥土的香味在小小屋子里能嗅到。
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看方才还在门外的张渊拿着掸子从外面进来,直直的就往后厨走去了,许是去泡茶去了。
她把伞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看外面。
九州之中,八州,一城。这斯年城无主无王,只有一个传说中谪仙一样的城主。比起八州来说,斯年城的人们活得最自由自在。这些都是离开十三州之后,宁祎在路上与她说的。
她对九州的了解少之又少。她还是一条红鲤鱼的时候,大概也就知道九州,知道虞州,其他的一概不知。
“茶来了。”不一会儿,张渊端着茶壶出来了,他说完抬眼看了寻念一眼,他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上前把茶壶放在桌子上,“是你啊。”
寻念伸手攥了一下油纸伞,递过去笑道,“是我啊,来还你的伞。”
说罢,两人就对着笑了起来。
“你的油纸伞上怎么没有花纹。”寻念喝了一口茶问道。
张渊站起身把伞放在柜台上,说道,“还没有画上,有的是已经画不成了。”
“为什么?”寻念有点不太理解画不成的意思。这伞上空空的,怎么会有画不成得道理。
“无缘无分,自然就画不成。”
“话说得像个教书先生一样。“寻念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再追问伞的事情。张渊抿嘴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
“张渊就是个闲来无事折油纸伞的,不是什么教书先生。”
张渊这个人很有意思,寻念突然觉得。她见得人越来越多,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在这样一群人里还是显得有些特别。
一个守着小客栈扎油纸伞的人,他要和伞讲缘分。
***
这客栈是祖上留下来的。张渊他们家唯一值钱的大概就是这个小客栈。他爹娘早亡,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开这个小客栈倒是也能维持生计。他的欲求不多,一日三餐吃饱就好,也不求功名利禄,活就只求一个自在。
天亮了他就打开客栈的门,天黑下来他就坐在门槛上痴迷的望天。
黄昏和黑夜对他的吸引是致命的。尤其是夜来临的时候,天上繁星点点,他抬头看过去,那些星星就像缀到他的眸子里一样。
他早早的坐在门口,从黄昏开始,看着天一点点从昏黄变得越来越暗。
只可惜有乌云蔽月,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挂在上面显得有些无力。他看了一会儿就微微叹口气,想着早早的回去睡觉。
他起身,腿有些麻,他弯腰捶了捶腿。
今夜看不到了呢。
但又不是每个夜都能见到漫天的繁星。
这样想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想着他对此要求过多,他勾了勾嘴角,回神进了屋子。
门外一个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她的嘴角微微下垂,看着张渊消失的地方,小声的说了一句,“怎么走了啊?“
山月不知心底事(二)
寻念推开了客栈的窗子,胳膊撑在窗户边,探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