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手从胸口取出了一个锦盒,双手递给霁月瑾琛,霁月瑾瑜血红着双眼,突然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上对着他嘶哑道:“大哥你杀了我吧!她那么好,我却没有把她带回来……”
“不许胡说!”霁月瑾琛从未如此恐慌过,小小的锦盒在他的手中,仿佛是有千斤之重。
深吸一口气,霁月瑾琛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他犹豫着不敢打开手中的锦盒,生怕一打开,从此就再也没有希望能见到他疼在心尖上的人儿。
冷静的楚辰熙将军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睿王,逃避不是办法,打开看看吧,她就剩下这些了。”
冷冷的一句话,就像是一个最残酷的判决,霁月瑾琛修长的手指僵硬地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是一支白玉发簪和一根纤细的手指尾指。
那支白玉发簪,他认得,是从他京都王府的宝库里,为楚凝宁精心挑选出的顶级羊脂玉发簪。
楚凝宁出征前是他亲手为她束的发,这支发簪也是自己亲手为她插在发间……
霁月瑾琛那失去了温度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这支发簪,试图去感觉那上面是否还留有她的体温。
没有,那支发簪上什么都温度没有,只有一条极其细小的裂缝,里面隐隐的蕴含着血迹。
霁月瑾琛的心像是被一把利剑劈开,他又极其小心地拿起那根手指尾指,仔仔细细的端详着。
这千真万确,就是他娃娃的手指呀!,
尾指上那已经长长了的半月形的指甲,正是他出征前为楚凝宁精心修剪过的,那个弧度他认识,那根形状美好的尾指,他也认识,他记得他的娃娃的每一个细节。
再细看那尾指上的伤口,不是整整齐齐的利器切口,而是非常参差不齐的撕裂伤。
这根手指,是硬生生的从她身上撕扯下来的,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恐怖的力量所造成的伤害!
噗的一声,霁月瑾琛喷涌出一口鲜血。
他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陷入漆黑,如山一般挺拔的身躯,直直的从飞云骓上摔了下来……
在晕倒之前,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噩梦来了,属于他的劫开始了……
三天后,楚歌城将军府。
楚辰熙问影一:“睿王还是这样子吗?”
影一担忧地望着卧房的窗口,低声地回答:“回将军,确实如此。我们家爷已经是三天三夜水米未进,一直在楚姑娘的房间里坐着,谁也不理。”
“我去看看吧,也许能够开解他。睿王对我家妹妹情深如此,也是难能可贵,只可惜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楚辰熙能够体会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正在思念着远方的人儿。
也不打算敲门,楚辰熙一脚踹开了房门,接着一个侧身就躲开了霁月瑾琛扔过来的镇纸,要不是这睿王三天没吃饭,他还真没把握能躲过去。
“睿王不想听听我和宁宁的故事吗?”楚辰熙原先也是见过霁月瑾琛的,这位睿王向来是意气风发、龙章凤姿的人物,如今这憔悴模样,竟是让人认不出他来。
霁月瑾琛目光疲惫的看着楚辰熙,掩不住的心力交瘁,“楚将军是想让我更想念她吗?我是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不应该逃避,我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可是我这里也会疼!我这一生冷清冷情,对于财富和权力,我向来是如粪土;对于妇人,我更是不屑一顾。唯独她是我心中最珍视的那颗火苗,我愿意为她倾尽一切。”
皱着眉头,他晃了晃握在手中三天的小锦盒,“可是你们却告诉我她只剩下这些了!我连娃娃的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叫我情何以堪。”
在这漫长三天三夜里,他一直站在这个房间里,这个刻满了楚凝宁印记的房间里,回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心如刀割。
他不相信他的娃娃就这样没了,他无比悔恨自己在这里亲自为她束了甲,送她去了战场。
“也许你听了会更难过,但是你难道不想真正地了解她吗?你难道从来都没有好奇过她那些与众不同的神奇之处吗?”楚辰熙递给他一杯温水,“相信我,她也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霁月瑾琛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走到楚凝宁的书桌前,自言自语道:“她曾经说过我连胡渣都是帅帅的,真是个顽皮的姑娘,弄得我再也不想刮胡须了。她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女子?因为她,我曾经心跳若狂;也因为她,我现在生无可恋。”
“那如果我说,她或许是不死之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