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驰去年就曾打下过王城,在王城中不知安插了多少内应,如今他若想拿下王城更是易如反掌。”
“大汗心里也明白,王城必将守不住,不然大汗也不至于千里迢迢前往焉支山。”
“来此之前,我与大燕的皇帝写了信,大燕也同意出兵。”
裴玄铮的眼眸深黑,他微微上前一步,与萧永晟继续道,“如今只要大汗肯与我们联手,我从北疆出兵,大燕铁骑穿过漠北草原,您从焉支山起兵,我们三面夹击,定能拿下江云驰。”
萧永晟冷冷的盯着裴玄铮,“大燕一向极少过问大梁的事,你是如何说动了燕帝?他又为何肯帮你对付江云驰?”
“大燕无盐矿,多年来只得高价从齐人手中买盐,累的百姓民不聊生,我答应燕帝,以兖州三座盐矿相赠,祈求他出兵襄助。”
“你只是西川王的儿子,你说话算吗?”
“眼下不算,不等于日后不算。”
萧永晟闻言就是笑,点了点头,“不错,本汗也知道你的儿子被立为了太子,日后等小太子登基,你可是摄政王。”
“裴玄铮,你倒也不可小觑。”
“只是本汗不懂,你为何一定要除了江云驰?”
“他掌管北疆多年,威望空前,将士们认他而不认君上,即便他不是北胡人,北疆的兵力也不可再由他掌控。”
“不论他是否有心谋反,他的存在对裴氏而言都是巨大的威胁。”
语毕,裴玄铮心知自己已是取得了萧永晟的信任,他取出一幅卷轴,在萧永晟面前打开,“裴某这次带来了战略图,大汗请看。”
萧永晟的目光在那幅画轴上细细看过,眼中顿有暗芒闪过,只大笑着与裴玄铮道,“好,你们梁人有句话,叫做朋友的敌人就是朋友,本汗就交你这个朋友,来,与本汗一道干了这碗酒!”
裴玄铮从萧永晟手中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晚裴玄铮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
在被人送进帐子后,他却觉得头痛欲裂,迷迷糊糊中,眼前好似多了一个女子。
她的手势轻柔,拿起帕子为他擦拭着脸庞。
“宁儿?”他嘶哑着声音低低的喊出一个名字,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依稀记得有一场梦,是他在一场国宴上酒醉,被人搀扶回了元和殿。
而她那会儿刚生下琅儿不久,她在生产时受了大罪,即便出了月子,可整个人也还是消瘦的不得了,但还是悉心妥帖的亲自照料着他。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忍不住伸手扣住了她的细腕,将她抱在了怀里,嘴巴里不停地呢喃着,“宁儿,是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裴公子?”
传进耳朵的是却一道柔腻的女声,并没有记忆中的清甜与温柔,裴玄铮霍然从半梦半醒间清醒,他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是萧永晟派来的侍女。
“出去。”裴玄铮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松开了自己的手。
“公子……”那女子却并未抽身,而是越发向着裴玄铮靠近,“大汗说了,让奴婢好好的服侍公子……”
“滚!”裴玄铮低声喝出了一个字,将她推在了地上。
那女子一愣神,很快从地上起身,离开了裴玄铮的帐子。
裴玄铮揉了揉眉心,仍是头疼欲裂。
他有些恍惚的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央求着那梦中的女子,尽快来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