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又发癔症了?”向文夫取笑道。
男子今日依旧是一身做工精美的粉色锦袍,略带卷曲的长发被一条粉色发带束在胸前,他手里把玩着一对金铃,目光却是看向窗外。
“你没听到吗?小孩的喊声!”
“听到了,所以呢?你不会又想找借口逃走吧?”向文夫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说实话,他打心底里不喜欢唐春亭这个表弟,又脆弱又精贵,就像是琉璃做的一样。
偏偏大家还都把他当眼珠子似的护着,尤其是他姨母——向文夫的母亲,对他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丢了。
今日下雨,街上行人稀少,停在茶楼外的马车一眼便能注意到。
“在那儿!”突然,他指着马车旁顾长风,眯了眯眼睛。
向文夫不以为然的循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随即“咦”了一声。
“你认识?”唐春亭忙问。
向文夫道:“那是顾大夫,你应该听说过的。”
“马车里的小孩是谁?”
“那是他儿子,叫蓝翎。嘿嘿,他娘亲九娘长了副好相貌,你若是见了怕也要念念不忘。”
“蓝翎,翎儿?为何他不姓顾?”
唐春亭问道,只觉得那股熟悉感越来越明显,有什么东西像是要破胸而出。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起来那孩子长得跟顾大夫也完全不像,估计不是亲爹吧?”向文夫摸着下巴猜测说。
“我要去看看。”唐春亭说完,撑着窗台就要往下跳!
向文夫吓得急忙把人拦腰抱住:“我的祖宗诶,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楼梯,咱们走楼梯行不?”
“让开!”
唐春亭一记手肘砸在向文夫下巴,趁着对方吃痛之际,纵身一跃从二楼“嘭”的一声跳到了一楼的小摊上。
“什么动静?”
马车里,岑巧吓了一跳。
九娘状似无意的扫了眼窗外,那人的身影正快步赶来。
“还不走?”她问。
顾长风掀开车帘,走进来稀奇说:“刚才有人从二楼掉下来了,还好人没事。”
“我说咋那么大动静。”岑巧惊叹。
马车徐徐行驶起来,很快消失在雨雾中。
向文夫追下楼,就见唐春亭不甘心的站在雨中,路边哪还有马车的身影。
“怎么,没追上?”向文夫插着腰气喘吁吁问,又道,“没追上也没事,你要是想见他,我给你引荐。”
“不必了!”唐春亭将胸前湿漉漉的头发甩到身后,握紧了手中的金铃,“裴行云不是要搞什么募捐吗?我同意参加!”
。。。
“募捐?”
马车里,顾长风也与九娘说起了城中的情况。
其实不必他说,明眼人也能看出福临城的情况并不乐观。
且不说外面越来越多的灾民,就说城里大片倒塌的房屋和受伤的百姓,都足够官府忙活了。
“此事是我提议的。”顾长风正色道。
“所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此次的洪涝这么严重,官府又不能及时处理洪水中的尸体,疫病早晚会爆发。
“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不如防患于未然。因此我提议在城中开辟出一块地,专门用来收容受伤以及生病的百姓。”
九娘点头:“这是好事。”
疫病一旦传播,死亡的人数要远比现在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