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皇子,难保不是将来的太子。
“况且这男婴的生母已故,身份更是不明。陛下这么做,无非是动摇江山之举啊!试问将来龙啸的江山交给一个外人,这……这后果不堪设想!”丞相满嘴的江山,还不就是担心自己家里的小金山和自己的乌纱帽吗?
只不过离开一年,成苑就在外面勾引别的女人,还生了个孩子。
的确,我的心冷了不少,但也觉得这是一种好的归宿。毕竟他懂得去追求他自己的幸福,我真担心染如他们会被我耽误一生。尤其是成止,他的心再也不能被人摔碎了。
身边擦过一个不起眼的宫人,那人上前只是轻轻拽了下聂尘拓的衣袖,聂尘拓便立即点头,抱拳向其他人告别,随后转身离去。我过目不忘的本事让我立刻想起了那个宫人是成苑的伺人,立刻兴奋起来,我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一路悄悄跟在两人身后,对这皇宫的地形我也还算是熟悉。绕过几条没人的小路,穿过一片草丛,眼瞅着他们就进了成苑的寝宫。
接见臣子不应该去书房吗?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特意绕开门前的侍卫,擦着窗沿贴了过去。聂尘拓踏进屋子,脚步声传来。戳开一个小洞,我眯起眼看向了里面。成苑穿着黄色的丝绸宽袍,轻倚在床畔。他身旁的矮桌上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药丸,但脸色红润,看来不像是大病。
“你们都出去。”成苑摆手示意道。
宫人们都退出了屋子,伴着关门声的响起,我似乎感受到成苑也松了一口气。如果我能回到自己的身体,此时我真想冲进去抱着他狂吻三天三夜。多么想听他骂我的声音,多么想和他吵架,可是此时此刻,我偏偏不能。
“陛下,这……”聂尘拓的声音从窗子后面响起。
成苑摇摇头,侧身抱起床里面的裹在绣着飞龙的襁褓中的婴孩,咯咯地冲婴儿笑了笑。一时间,我已经察觉到了聂尘拓的冷战。一个月前,聂尘拓也曾有过身为人父的喜悦,可是这小小的幸福已经被我亲手毁了。
“还别说,越看越觉得长得像老子。就是喂奶的时候不方便,只好去宫外挑了几个乳母轮番来照顾他。你先坐,臭小子睡着了,我们不能聊太久。”成苑说着又晃了晃怀里的孩子,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褪去。
压低了声音,聂尘拓道:“陛下,这孩子的来历尘拓管不着,但是大殿上被丞相鼓动起来的众臣们已经炸开了锅……”
“哇……哇……”清脆的啼哭惹得成苑一个措手不及,立刻收回了笑意。
手忙脚乱地放下孩子,成苑又是换尿布又是灌米汤,让坐在一旁的才聂尘拓很是尴尬。小孩的啼哭声久久不能平息,脑子里闪过我的舞煌,心头的酸水立刻泛了出来。
咬咬牙,我打开窗子,吃力地跳了进去。聂尘拓惊讶地看着我,差一些忘记了要说些什么。他连连推攘我向外走,生怕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成苑转身发现我。
没有在意他,我上前立刻从成苑怀里夺过小孩,将他抱在了怀里。
“你是谁,快给老子放下!”成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但碍于孩子在我这里,并没有着急动手或是叫侍卫进来抓人。
没有理会他那个白痴,我轻轻拍着小孩哼起了那只不知名的小调。以前哄舞煌哭闹不止的时候我总爱这样乱哼调子来哄她,小家伙每次都乖乖地睡着。怀里的小东西渐渐也收住了声音,睁着双小眼睛就这样盯着我发起了呆。
发呆的不止怀里的家伙,还有屋子里的其他两个人。
回过神,我把小家伙还给了已经愣在那里如同石像一般的成苑,接着道:“只不过是被你们吵醒才哭的,小孩子还是需要娘亲在身边的。”
“你……你是谁?”成苑抱着那小家伙,两只眼睛全然投注在了我身上。
“我……”
“陛下,她是我的内人,清霜。”聂尘拓抢先一步答道。
成苑的眼神忽然间失去了色彩,脸上堆起苦笑,他坐回床上,学着我的样子轻轻拍着小家伙哼起了小调。但还是忍不住地回头看了看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这孩子和老子一样,一出生就没了娘……”黯然的双眼中,是唱不尽的无可奈何。
想起成苑自幼在宫廷争斗中挣扎自保,面前的他忽然间变得无比高大。没娘的孩子就像根无根须的枯草,若不奋力扎根,便只能随风飘逝。
“陛下,您为何不传太医来诊治而要自己服药呢?”聂尘拓也瞅见了桌上的瓶瓶罐罐,立刻担忧地问起。
叹了口气,成苑回过神装作不在意地道:“有这些就够了,你也别传出去说老子病了,再躺些时日就好。在床上批奏折的感觉就是舒坦,以往坐在椅子上,腰都快断了。话传到就好,待会那些人怕是非要逼老子露面。现在不大方便见那么多人,你想办法把他们给散了,实在不行就以目无圣上的罪名调动御林军将大殿围起来。这些事你都懂的,只是做事的时候你最好不要露面,一切都老规矩处理。”
和聂尘拓刚踏出成苑的寝宫,他的脸就立刻变了色。
我们走在皇宫的小路上,他阴沉的脸让我险些以为又是蘑菇附身了。可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现在都因为那个小家伙,我满脑子里都是舞煌。一年了,舞煌也该会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