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脸灵芝可是南柯楼的东西,慕月西想着她要抽空去瞧瞧谁捡了她的东西做买卖。
“待我向仙长说声感谢,十分抱歉,让你们受累。”
慕月西听着人的声音跟蚊子似得,偏头一看。
阿清已阖上眼,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感觉她整个身子好像都变得透明。
“你是不是快死了。”慕月西问得直接。
阿清没回话。
慕月西难得生出善心,“要不要我将裴一拎过来,你们俩亲热一会,说说遗言什么的。”
阿清笑,“别了,我都这么丑了,别吓着他。”
慕月西啃完青梅,从小簟上起身,自作主张决定将那小子拎过来。
阿清为他付出这么多,他要嫌人丑,她就用唢呐将他打成猪头,两个都丑,谁也别嫌弃谁。
走了几步,感觉脊后一阵风拂过,很轻,很凉。
慕月西回头。
靠在树杆上的阿清渐渐透明,胸腔里存放内丹的地界空落落的。
原来,她是用剩下的半颗内丹做了药引子,转化了九转金丹的锐气,让大师兄的心头血能为裴一所用。
慕月西眼底一阵酸涩,抬头望天,视线重新移回。
树下空了。
她转头往外走,想起不久之前她跟裴一说的那句话。
“死了,连灰都不剩。”
门外,站在不知何时来的几个同门,各个面色沉重。
慕月西将手中的丹药塞到孑然手中,一个人走了。
心情不好,不想去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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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然送去的那枚丹药,裴一不吃。
得知阿清死了的消息后,裴一就那副死样子,不吃不喝,哀莫大于心死。
短短时日,英俊风流的公子形同枯槁。
琵琶妖的问题解决,再无留下的必要,一队仙修离开前,去看了裴一。
他仍瘫在床上装死尸,什么药都不吃。
孑然将劝说无果眼圈发红的护卫嬷嬷们都给遣走。
床上的人这才缓缓掀眼皮,“仙长是否晓得什么,我儿时见过阿清手里的那把单弦琵琶。”
裴一声音沙哑,继续,“虽无凭,但我相信奈桥的死与阿清无关。”
他干涸的唇角,露出一丝绝望的笑,“我恨,她离开之后,我才那么的相信她。”
孑然看看床头小几上放着的那粒救命的药丸,他从袖内掏出一颗留影珠。
“我曾答应阿清,此事保密,但你这样子,让人看不下去。真相都在这颗珠子里,看完之后,你若仍一心求死,随你。”
孑然一行,临出门时,天空落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