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池晟轩拖着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时,夏依浅已经微醉,不然的话,她才不会这么听话就上了池晟轩的车,这么迅速地才矫正好坐姿就开睡。
池晟轩一手扶着方向盘,腾出的那只手替她拨了拨挡在脸上的留海,露出她更多的泛红的脸颊。
那张脸,真的像朵百合花。只是心呢?会干净如此吗?
夏依浅,为什么偏偏就是你呢?这辈子注定了只能放在我仇人的位置上的人,为什么就是你呢?
略带幽怨地收回了手,池晟轩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驾驶上。
窗外一直在闪烁变化的灯光没能把夏依浅喊醒,她微微恢复点意识的时候,是在池晟轩扶她下车时,她惺忪的睡颜扫视了一下周围,立刻发出抗议,“这不是我家,我要回家。”
就算有再多的恨,池晟轩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一个喝醉的女人计较,他二话没说,直接把手往她腿弯处一搁,轻轻松松就把她抱起来,往屋子里走去。
她双眸紧闭,秀眉紧蹙,不安地在他怀中扭动着,片刻之后,却又再次睡过去,乖巧得像个孩子。
轻柔地将她放在g上。才脱离了池晟轩的怀抱,夏依浅就自觉地滚向一边,留给他一个安睡的背影。
池晟轩的双臂依旧维持着托她的姿势,俊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为什么少了她,心会像手臂一样空了呢?
半夜的时候,睡在沙发上的池晟轩听闻一声碰撞声就完全清醒过来,他打开灯,就看到夏依浅捂着被撞得发痛的膝盖蹲在地上。
“大半夜的你起来干什么?”他说这话的语气,似责备,却更似关怀,尤其是他不由自主朝她伸过去的手,让夏依浅微微一愣。
她抓紧桌腿,慢慢站了起来,看了看他摊开的手掌,转过了视线,“我想喝水。”
池晟轩收回自己空空的手掌,一股无名孽火自心底燃起。他倒了杯水,不算温柔地放到夏依浅面前:“喝完了就睡觉去。”
“哦。”她
答了一声,不知道他哪来的怒气。乖乖地抬起杯子,一口饮尽后,她看到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潮水般地涌上了心头,他高调地求婚,她坦率地接受,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这是一场惊喜与浪漫,而其中滋味,却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
一个戒指,绑定了他们今后的人生。
“池晟轩,你真的那么恨我吗?”她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身后长久都没有回答,他没听到吧!夏依浅那颗吊在半空中的心荡起了秋千,她很想管住自己不去计较他内心的真正想法,就装疯卖傻地把这一切都当成是感情发展到一定阶段寻的必然归宿,从此以后他们会过上夫强妻贤的幸福生活。
但是他们之间横着仇恨,他的仇意就像一滴墨水滴进了一杯纯净水里面,将一切都变暗,她无法视而不见。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她和池晟轩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隐形的压力像五指山一样压在她身上,逼得她喘不过气,逼得她迫不及待地想逃离。
身体却被一双大手紧扣,她被迫着转过身,与池晟轩两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