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无论我说些什么都无法接触你心里的恨意。可是当初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我并不知道有人动了手脚……我更不知道小雅和家俊在背后做了那么多的小动作。”从程洛川的语气听得出来,此刻的心情一定很悲凉吧。
疼爱有加的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亲生儿子背负着买凶杀人的罪名。程家乱成了一团,很快丑闻就会公诸于世,成为全海市人的笑柄。
我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说:“我不知道詹佑成会把录像直播到画展当中,不过以程家的势力,要让今天在画展中的宾客守秘密,我相信也不是难事。”
“我知道……可是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程洛川顿了顿,神色凝重地对我说:“我希望你不要出庭作证,放家俊一条生路。他还年轻,这辈子还很长,不可以坐牢……”
呵呵,犯罪了不用坐牢,还需要法律和监狱来干什么?
我终于被激怒了,站起来盯着程洛川,逐字逐句地问道:“程家俊是你的儿子,他不该去坐牢。我是你的女儿,坐了五年冤枉牢狱,难道是活该的吗?”
“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钱?还是名誉?都可以,只要你开个价,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程洛川急了,扯住我的手臂语气也软了下来。“当爹地求你,放哥哥一条生路吧!”
放程家俊一条生路?当年我最亲的人被杀害,人生最美好的五年青春在牢狱中渡过的时候,怎么没人放我一条生路?
他企图当众烧死我的时候,谁又想过放我一条生路?
“我做事问心无愧,决定程家俊生死的人不是我,而是法官。”我强忍心中的怒火,冷笑说:“程先生,如其有时间在这里跟我拉扯,还不如早点找个好律师帮程家俊打官司。还有程思雅,你怎么不为她求情?当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吗?现在知道她狠心杀害了自己的生母,害怕了?”
程洛川怔了怔,脸露难堪。“小雅……我不知道她和家俊……”
“现在知道也不晚。”我冷笑,并不打算继续与程洛川争辩下去。“这件事,随缘吧。现在的一切是他们咎由自取的,很抱歉我帮不上忙。”
事到如今,我与程洛川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
转身正欲离去,程洛川突然叫住了我,声音尽是无奈。“小梦,找个时间我们再做一次亲子鉴定吧。”
我忍不住笑了,转身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他,就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怪事。“对不起,我并不认为有这样的必要。我揭穿程思雅的谎言,是为了给自己和死去的妈妈一个交代,并不是为了验证身份占你们程家的光。”
“小梦……我知道当初是我错了,可是我是你的亲生父亲。”程洛川愣在原地,眼眶微红。
亲生父亲,对于我来说实在太奢侈了,强求不了。
“程先生,请叫我林小姐。只有关系比较好的人,才会称呼我为小梦。”我高傲的抬起头,笑着与程洛川对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程洛川的神色落寞,看着我自言自语地说:“你要恨就恨我吧,家俊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该说的已经说完。”看着光秃秃的树枝随风摇晃,我的心情就像这天气般,凉透入心。“他们的命运,就交给上天吧。人在做,天在看呢。”
说完,我默默转身离开,并没有给程洛川任何机会说话。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我狠心,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留情面。可是我知道,所有决定都遵从自己的内心。
我与程洛川之间除了血缘关系,并没有一点儿的感情;反之,他与程思雅却不是。也许他恨我,恨我的冷血无情。可是天知道,这些年来我是如何走过来的。
“谈完了?”詹佑成高大的身影倚靠在树干上,半眯着眼打量我,调侃说:“宝盈集团的老总被都你呛得无法反驳,啧啧,果然是我詹佑成的女人。”
“走吧,我累了。”我上前抱住詹佑成的胳膊,把额头搁放在他的胸前。有那么一刻,我真心感觉累了,累得没有力气继续前行。
“好,我们回家。”
***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我看到詹佑成正对着镜子发呆。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道。
“额头的伤口很深,我在想……”詹佑成转过身,抱住我在他的大腿上坐下来:“破相了,如果以后留下疤痕,你会嫌弃我吗?”
说起来,我脖子上的伤口虽然很浅,但如果日后留下疤痕也很难看。“要不伤口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做疤痕修复。”
詹佑成笑了笑,拨开刘海摸了摸额头的位置说:“当日你自残的时候,我在想怎么会有这种女人,非要与我死磕。低声下气向我撒撒娇不就行了吧,为何会这么偏激?”
我推开詹佑成的手,故作生气地说:“那时候我恨死你了,恨不得撞死以后再也看不到你。”
“那现在呢?”
“现在不想死,只想每天看到你。”我摸了摸詹佑成长满胡渣的下巴,失声笑了出来。“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安静地与你拥抱在一起。我们不吵架,你也不欺负我。”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换你欺负我了。”詹佑成亲了亲我的锁骨,垂眸问道:“对了,你怎么不问程思雅和程家俊的情况。”
我轻叹了一口气,小声回应:“医生不是说,他们并没有生命危险吗?”
“嗯,不过有一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詹佑成故意卖关子,抬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戏谑一笑说:“亲我一口,就告诉你。”
我暗自傻笑,却情不自禁低头在詹佑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告诉我吧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