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老习惯了,本来就不好改。
出嫁之日,乃大吉。
夏日热风闷得人心浮气躁,好在几天前的暴雨迅猛磅礴,簌簌洗礼后将天边都洗了一遍。蓝天白云,薄薄一层,带着些许的凉风。
快到初秋了,蜜糖出门过去的时候风和日丽,再扎稳些正好就可以起火喝奶茶了。
蜜糖如名,她一整日里都笑着,纵是说离别的话带着一股子甜味儿。婉绣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心安,既是欣慰又是心酸。喜塔腊氏看了直抹眼泪,她忍不住,只能拉着自己的女儿不住的念叨,“好好好。”
婉绣被闹得眼睛都红了,她心知某人不能在此,却还是四处环绕一周。好在余的孩子和媳妇都在,她心里大安。
石氏也有些不舍,福宪公主是德母妃里最乖巧知礼的一个,又是个有能耐的女子。她身为宫中少有的知交,于公于私都祝福许多,“姑姑放心,福宪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会的。”
因为是抚蒙,又有政事上的托付,康熙亲自在新人前主持了一下小礼。婉绣端坐在旁,也只是痴痴地望着。虽然大清入关以来袭了汉仪,可蒙古众地仍是旧俗。女子拥权不容易,更不要说是公私一同,谁又知道达林太的恭敬离了京中又如何?
好在有她送的人,还有康熙,还有芽糖……
直到康熙叫了她,她这收了心思,将早备好的喜盖头捧在手上,起身站在蜜糖身前低语一声,“日子总有磕碰,都要以自己顺遂为主。”
只要女儿过的高兴,其他都不重要。
蜜糖翘唇,“谢额吉教诲。”
“此后女儿远在京外,不能常伴玛嬷和双亲膝下,愿长者日后平安顺心,福寿安康。”
皇太后年纪大了,越发看不得这些,但是她对蜜糖疼爱,嫁的又是蒙古,她高兴的直道,“好。”
吉时到。
喜字盖头,乐声奏起。
马蹄哒哒,喜车轱辘撵在石路上的沉闷。
一道笛声跃起!
是马上的芽糖,正吹着指尾改良后的短笛。气声悠长,那声并不夺耳,偏生叫婉绣听见了,而后是震动心腔的狼嚎。
“嗷呜!”
狼群似乎是被训练有加,闻声便一同仰头而鸣。正值青年的狼群个个皮毛油亮,尤其是领头的狼王一身白毛,它呲开锋利尖牙露出猩红大口,仰天长啸,“嗷呜……”
“嗷呜……”
“嗷呜……”
锣鼓喧天比不上这样的响彻云霄,早有听闻的康熙等人也被惊住,站出来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