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的鲜血四溅中,四周的马车里,传来了一阵惊惶哭闹声。陈容听到身边的一辆马车中,一个三十来岁的贵族缩成一团,他双袖捂着脑袋,尖声哭道:“血!好多血……呜呜,我怕血,我好怕血。”哭声中,两个衣裳半解,玉乳露出一半的美婢连忙挪了上去,一个搂头,一个从背后伸手,便这般抱着他安慰起来。
那青年伸手把背上的长箭扯下后,双眼盯着那骑士,他便这般盯着,盯着,慢慢的,他把那血淋淋的箭头,这般含到了嘴里。
瞬时,那鲜血淋了他一嘴。
在那鲜血淋漓时,四周的贵族们的呜咽声,尖叫声更响了。在这些叫声中,陈容还闻到了一股臊臭味,她转头望去,却是那个迎接自己的太监,正双股战战着,而他的下裳处,已经变得湿淋淋了,地上,还有一滩水渍。
那青年把血淋淋的箭头含在嘴里舔了舔,在咽下几滴血后,他慢条斯理地把那箭拿了出来。
便这般拿着那箭,青年望着那骑士,望着皇城方向,几乎是突然的,他放声大笑起来。
随着他的大笑声,他背上的伤口,血流如注,转眼,那一袭青裳,已染得湿透。
那青年笑得很狂,笑着笑着,他的眼角沁出了两滴泪水。
狂声大笑了一阵后,那青年叫道:“只恨那曹阿瞒!只恨那曹阿瞒啊!若不是他与吴蜀两家火拼,拼尽了我中原血气!若不是他无德无能,生不出好儿孙,守不住这魏氏江山,又岂会有今日的腌脏天下?又岂会任由这白痴成堆,愚蠢无能的司马氏统了天下,丢了河山?哈哈哈!”
若说他刚才的歌声还有着含蓄,现在所说的话,却是字字句句直指当朝!
那骑士脸孔一红,双腿一夹,令得坐骑人立而起后,他再次弯弓搭箭。
望着那骑士举向自己的,寒森林的箭头。那青年笑得更响了,随着他的大笑,他一头乌发在风中四散飘扬,那高大的身躯,也是摇摇晃晃,如玉山将崩。
大笑声中,那青年长啸一声,他轻蔑地朝着那骑士翻了一个白眼,叫道:“竖子!我堂堂桓氏长苏,你还不配取我的性命!”
狂傲的,轻薄不屑的笑声中,那青年右手反转,手中的箭头,竟是闪电般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卟”地一声,血淋淋的箭头重重地插在他的心口上。
而这时,那骑士手中的长箭,已脱弦而出,‘卟’地一声插在那青年的肩膀上。
此时,那青年还在放声大笑。只是笑着笑着,他便是嘴一张,‘卟’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笑声渐渐止息。慢慢的,那青年高大的身躯,重重地栽向地面,一动不能再动。
而他倒下的地方,血流如泊!
望着那青年倒下的地方,马车中的陈容慢慢站起,她朝着他福了福,低下头,闭着双眼,严肃地低语道:“妾知君是汉家英雄。”
而在马车外,是那此起彼伏的大叫声,哭闹声,还有命令声,“快,快快,快走!”
“还留在这里干嘛?走吧走吧。”“呜呜,我要母亲。”
“好恶心,流了这么多血,把地面都弄脏了。”
乱七八糟的叫嚷声中,陈容听到一个浑浊的音线传来,“竟然当街射杀士族了?不是说不许当众行刑的吗?哎,越来越乱了。”
一片混乱中,陈容的马车已是在驶动。
不一会,她的马车便驶过宫门,向着里面驶去。
随着马车越驶越远,外面的喧嚣也罢,血腥也罢,渐渐远去,入耳的,是一阵笙乐声和女子的嘻笑声。
马车驶过宽敞的青石路,便进入了一条林荫道中。
到了这里,出入两侧的宫女太监明显多了起来。陈容瞅了瞅,目光一滞。
这些宫女,竟然个个都是穿红着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