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林清染眼睛都没眨一下,与子春靠着夏腊梅讲着各种从前的事,还有子春一直好奇的事,那是林清染的前世,她从未给子春讲过,子春即使不解好奇,可也从未问过一次。
天亮的时候,林清染开始挖坑,老祖和慕淮说的对,炎热的夏天,尸体根本放不下去了,子春爱美爱干净,不能让她腐臭。
兵工铲磨掉了林清染手里包扎的布条,伤口再次撕裂,血液顺着手指滴落的土里,林清染从日出挖到日落,终于觉得满意,这才停了手,可是手上的伤口已经见骨。
她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又开始给子春换衣服,换了一身华服,漂亮又矜贵,子春生前白白胖胖的,死了以后好像整个人都缩小了一般,不过还是漂亮的。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林清染才将子春下葬,看着子春躺在里面,林清染的眼泪又决了堤,眼前一片模糊,边掉眼泪边掩土,一旁的髯鹫和小五安静的待着。
一连三天林清染都没有出现,裴言卿的心里都要急疯了,让司珏把所有人都派了出去寻找,四皇子来摄政王府几次,连裴言卿的面都没见到。
大牢里皇上和太子,终日惶惶不安,没有人来审问用刑,也没人来看他们一眼,就仿佛被遗忘了似的,可越是这样他们就越害怕,有时候直接死了也就死了,最让人害怕和胆怯的就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朝堂之上,太子一党,和一些乌合之众,在四皇子把持朝政以后,全部将其扫干净,随之让一些寒门学生崛起,这些人都是饱腹诗书,满腔热血,对国家,对百姓都有着深切的感情,东岳国需要这些新的力量。
在裴言卿即将崩溃的时候,澜月疯了一般冲进来。
“王爷,出现了。”
“在哪里?”
桌案后的裴言卿瞬间起身,声音里都带着颤抖,一旁的许知南和江靖宇都吓了一跳。
“咱们的人在东城门处,看见一只大鸟进了城,朝着王府的方向飞来。”
澜月的话刚说完,眼前就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定眼一看才发现是裴言卿。
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在王府各处查找,包括王府后面饲养白虎的地方都找了,可还是一无所获,澜月急的头皮都要挠掉了。
“王爷,王…王爷…快,快请乌……乌舟大夫……”
裴言卿正在王府里上蹿下跳的找林清染,突然古嬷嬷喘着气跑过来,边跑边说着什么。
“古嬷嬷,怎么了?您慢一点说。”
澜夜迎了上去,扶住了古嬷嬷。
“王爷,小姐怕是不行了呜呜呜…快……快救救小姐…”
裴言卿的眼角瞬间就红了。
“她在哪里?”
“韩府。”
裴言卿转身跃起就要离开。
“王爷,这边,咱们府里有近路。”
“在哪里?”
“小姐从前住的院子,从哪里可以……”
“澜月去带乌舟去韩府,澜夜,背起古嬷嬷,古嬷嬷带路。”
“是。”
一群人又开始风风火火,朝着林清染从前的院子奔去,裴言卿只感觉自己的心似是要跳出来了,怎么按都按不住,林清染若是……他的命只怕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