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你呢!”云熙皓甜蜜地看着她,眸子里的幸福让人羡慕不已,“陆老板,几天没来生意更好啦!”
要不是碍于众人在场,陆婉婉很想紧紧抱住他亲热一番,她佯作镇静地清了清嗓子:“当然,我还是很有天分的嘛!嘻嘻,都是靠何伯帮我啦……”
“没有,没有……”何伯匆忙澄清,“我满脑子陈旧的观点,哪能帮上你的忙。婉婉啊,你真是块做生意的料!”
陆婉婉俏皮地吐舌,岔开话题道:“何伯,您昨天说找本花样子给我看,找到了吗?”
“找到了!”何伯俯身从柜台里拿出一只木质的雕花盒子,扯着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上面的灰尘,“这是主子留下来的宝贝,我有十几年没看过了。主子病重的时候特意叮嘱我小心珍藏,所以我重新打制了这只盒子,半年而已,没想到又落了尘。”
陆婉婉看他这么谨慎,不免心生疑惑:“那本花样子就在里面?”
何伯点了点头:“婉婉,看过之后赶紧记下花样,这本册子是二十年前画的,反复翻阅影响保存。万一坏了我就没脸去见主子了。”
陆婉婉认真地说:“何伯,您放心吧,我会好好保管这本册子。”
何伯微笑着打开盒子,取出泛黄的书册:“这里面有好多花样,有些花样连‘锦绣坊’都没有。咱们留着这些花样就是为了能与‘锦绣坊’竞争,以前时机未到,我想,现在是时候将它公诸于世了。”
陆婉婉与云熙皓相视一眼,屏息凝神地翻开书册。精致唯美的画工,巧夺天工的构想,美不胜收的图案令人叹为观止。这本画册凝结了“锦绣坊”多年的智慧与经验,著作者在此基础之上,融入了独特的灵魂,赋予了生动的活力,使之成为举世无双的艺术精品。
“宋老爷子要是知道‘锦绣坊’的宝贝在我们手上,无论如何都会抢走的吧!”陆婉婉感叹之余脱口而出,“何伯,我一直不好意思问您,‘锦绣绸庄”的创始人与‘锦绣坊’有什么关系?”
何伯微微蹙眉摇首轻叹:“不错,主子的确跟‘锦绣坊’有关系。他来到洛州之前,在‘锦绣坊’学徒多年专攻绘制花样。”
陆婉婉恍然大悟:“原来这本图册就是他画的啊!”
不料,何伯当即否认:“事实不是这样,主子虽然精通绘制花样,但在‘锦绣坊’他的技艺并不出众。‘锦绣坊’历经几代,不管是布料染织还是绘制花样的本事都是靖国一流的,要不然怎能是皇家御用的贡品呢!”
“如果说南雀郡的富有离不开云家开矿的贡献,那么,北武郡的兴盛也离不开宋家绸庄的发展。几十年前,‘锦绣坊’的纺织业称霸靖国无人能及,近些年来这种情况才有些缓和。”
“南雀郡的染织水平日益提高,现在基本可以自给自足。但是,若论花样工艺还是远远比不上‘锦绣坊’的。普通百姓或许不在意,除了娶妻嫁女花些银子购置锦衣,一辈子也去不了几趟‘锦绣坊’。不过,名门贵族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生活依然离不开美衣华服。”
“‘锦绣坊’逐渐向名门贵族的需求靠拢,布料花样更讲究精细华丽,长此以往,它便成了普通百姓望而却步的皇家绸庄。它的技艺也是更为精进,培养出来的技师终生为宋家所用。”
量好尺寸的贵妇付下定金笑容满面地走了,裁缝和绣娘扛着布匹开始赶工,云熙皓头也不抬用心描画图样。
陆婉婉心里好奇,迫不及待地追问:“后来呢?何伯,后来怎样了?”
何伯喝口茶水坐了下来继续说道:“‘锦绣坊’的技艺绝不外传,技师吃住都在宋家。主子当年也是打定主意追随宋家一辈子,直到宋二小姐出了意外……”
“宋二小姐?”陆婉婉打断了何伯的话,愕然地瞪大双眼,“宋二小姐,您的主子,他与宋二小姐……”
陆婉婉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她没想到看似毫无关联的人也能与宋二小姐扯上关系。何伯尴尬地干笑两声,从容道来:“主子爱慕宋二小姐人之常情,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宋二小姐风华绝代才情过人,仰慕她的名门公子不计其数,更何况是朝夕共处的同门少年。”
“主子正值青春年少,他与宋二小姐年纪相仿,两人都精于绘制花样,时常在一起讨论技艺。虽说主子爱慕宋二小姐但从未向她表白,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只是希望能见到面就好。”
“宋老爷将宋二小姐许配给洛州云少爷,这本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殊不知宋二小姐红颜薄命无福消受,仅仅留下这本画册。这是主子与宋二小姐共同的心血,为免睹物思人伤心伤神,他带着画册离开宋家,来到洛州隐姓埋名开了绸庄终生未娶。”
后来的事不用多说陆婉婉也明白了,至于何伯的主子为什么离开宋家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也许何伯并不想说,也许他的主子未曾提及。但他应该知道宋二小姐经历的一切,不然怎会在洛州落脚!他想知道那位痴情的云少爷是否和他一样,在痛苦与哀怨中怀念美丽的宋二小姐!
专心描绘花样的云熙皓听到‘洛州云少爷’的字眼,不由抬眼看向何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