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棠,不要生气了,犯不着的。”
月棠重重叹气,坐直身子,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瘪着嘴看着对面的疏桐,她的眼睛里都是关切,月棠缓和了几分语气。
“疏桐,我该怎么办?”仿佛自言自语,又好像是无助地期盼,让疏桐也有些头痛。
“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就按照王爷的要求……”话还没说完,就被月棠一记肃杀的白眼封了口,吓得立即噤声。
“咳咳……要么,你就干脆坦白了去招,就直说你来的目的,兴许王爷就不会这样误会了。”
跟他说实话?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
月棠怔怔地看着疏桐,脑子里飞速运转,考虑可能出现的后果,总觉得有些不妥。
“万一,他知道我来的目的就是觊觎他们皇室的宝贝,一怒之下把我休了再赶出王府,那该怎么办?”月棠苦着一张脸。
“这倒也是啊,看卓王爷那脾气,应该特别讨厌欺骗的,而且我听王府的丫鬟们说过,当年独孤贵妃嫁给皇上就是为了想要宝贝,所以一度闹得关系很僵,还有啊……”疏桐压低了声音,凑到月棠耳边,低低耳语。
“有人传,说独孤贵妃根本没有死,而是被皇上赶出了皇宫,谎称病故的。”
月棠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看着疏桐,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
“独孤贵妃,就是冰山的亲娘?和我娘并称的那位花魁,独孤鸿影?”
疏桐点了点头,面容严肃,显然和月棠一样充满了困惑和疑问。
月棠缓缓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心里不停盘算,闹哄哄地乱成一团麻,思绪烦乱不已。
“你的意思是,当年那个独孤鸿影嫁给皇上,就是为了得《云雾敛》?”
疏桐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月棠皱起眉头,忽然觉得这一切真实该死的巧合。
他的娘亲,为了得《云雾敛》嫁给皇帝,所以他的出生,根本就是因为一场骗局。而现在,我再次为了同样的原因嫁给他……
心底某个角落微微一痛,月棠忽然有些迷茫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他的身世时,居然有些为他心疼。
原来每个风光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秘密,尤其是出生在帝王家,大位之争,宫廷内斗,尔虞我诈等等这一切,都是无可奈何的命运造就的不可改变的事实,那么他呢?是否有过挣扎与不甘?
“疏桐,这些你从哪里听来的,可靠吗?”
月棠坐回桌边,一脸殷切地看着疏桐,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
“宿雨有个姑姑,是在皇宫里当教养嬷嬷的,从前伺候过独孤贵妃,所以后来独孤贵妃病故之后,才将宿雨送到卓王府来当丫鬟。宿雨说,她姑姑当差伺候独孤贵妃的时候,王爷才刚出生不久,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儿,当今皇上对独孤贵妃百般宠爱,可是嬷嬷说,那个独孤贵妃脾气冷漠孤傲,特别不容易亲近,对自己的儿子都很不理睬,甚至……”
疏桐说起这个时,眼睛闪过一丝纠结,似乎有些说不出口,更加让月棠好奇不已,连忙催促她继续。
“听说有一次,那个嬷嬷去鸿影宫请安的时候,亲眼看到独孤贵妃拿银针扎王爷,满眼都是仇恨。”
月棠脑子里轰地一声乱了,呆呆地看着疏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疏桐知道这些很难让人接受,看到月棠脸色苍白的模样,也对那个风华绝代的冰山王爷感到同情。
“月棠,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不可尽信,我只是觉得,卓王爷身世其实挺可怜的,三岁就丧母,因为生了重病被一个道士带出皇宫,一直到十岁才得以痊愈回宫,一个小孩子,孤苦伶仃在外漂泊多年,所以养成那种冰冷漠然的性格,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月棠还是说不出话来,怔怔地出神,眼睛盯着地面,忽然有种浓浓的愧疚和自责,还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原来他也有那样不堪回首的童年,当自己还是孤儿林无念的时候,住在福利院里,虽然没有父母,却有那么多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的老师和朋友,大家相处得都很和睦,社会上肯出手相助的好心人也有很多,所以才有日后的她,能够如愿以偿地进入残疾人歌舞团,去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
自己用这么不堪的借口嫁给了他,又欺骗他自己对他产生爱慕之心,才有了现在这种局面。
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