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泉一目不转睛的看着赛场,苍白无力的开脱:“也许是有事。”
“有事?忙的连家都很少回了吗?”及川彻刻薄道,“澄子阿姨这两天都是来我家和我妈妈住的。”
“至于那个家伙,”他冲场内他们熟悉的那个选手扬了扬下巴,“说是自己待在家里没关系。”
岩泉一不愿意在背后对别人的家事抱以揣测,但他听着及川这么说,又想起前几天好友的倾诉,也不由对九重先生升起一点不满。
所幸及川彻很快换了话题。
“阿鹰的速度和力量好像又有提升了?比起上次那场比赛,动作也更简洁有力了。”
“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看的?”岩泉一不屑,“一个月前的比赛亏你还记得。”
“抱歉嘛。”及川彻眨眼,“之后我要在家看男排的录像带嘛,这方面我是比不上小岩,几乎追完了他比赛的全程。”
他笑眯眯:“怎么样,九重选手的忠实支持者?要抛下排球去打网球吗?”
岩泉冷静道:“别随便挑衅,你觉得我会因为正在比赛所以不揍你吗?”
“我可没有,小岩。”及川挑了下帽檐,“我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嘛?毕竟小岩好像一直都很担心九重选手——像妈妈一样——”
岩泉一面无表情的抬脚,恶狠狠地碾下去。身旁立刻传来一声惊叫——混在九重又一次得分而响起的欢呼声里,倒也没那么显眼。
只有九重若有所觉的往这边扫了一眼。
“疼疼疼疼!”
“垃圾川。”岩泉在及川的求饶声里抬脚,后者立刻缩到角落,“下次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那张脸揍成猪头。”
“暴力!暴力狂不会讨人喜欢的啊小岩!”
及川彻顿了顿,“我只是想那家伙在赛场上的样子,做他的对手要承受的压力一定很大。”
他看向场上的另一个选手,琥珀一样棕色的瞳孔流露出某种冷酷直白的浅淡色彩:“这位油腻眼镜同学,要怎么在沉默中的猛兽注视里逃生呢?”
“呀,感觉好期待!”
“……”
“你那看变态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我会生气的哦?我真的会生气的!”
岩泉一唾骂:“人渣。”
网球是一个人的运动,当你站到赛场上时,除了自己之外全部无法相信。
——站在另一边球场上,大和佑大感觉到了这样的意志。
褪除一切人类欲望,存在于那双灰眼睛里的只有强烈的胜负欲。大和佑大仿佛置身山野,在与狰狞的野兽对视。那双兽般的眼眸仿佛黑暗中的捕食者,强大、压迫、直到胜利。
他的心理防线正在渐渐崩塌。
第五局,他的动作仍然充满了力量和精密性。这种人真的存在吗?大和佑大不由怀疑人生。他气喘吁吁,拼尽全力的去够压在底线上的网球。
但几乎是他刚刚把球打回去,对方就更加迅速的反手将网球击向另一边。
第五局结束。
大和佑大已经不像是最开始那样轻松了。汗水弄糊了视线,他眨了眨眼,拼命去辨认模糊不清的色块。
被他视线追逐的对手面无表情的活动了活动肩膀,像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的眼神厌倦,无声的说。
‘快点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