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武内愣了一下,“好突然的问题。”
九重鹰眨眨眼:“如果为难的话也不用回答。”
武内倒是真的思考起来:“硬说的话……大概是擅长吧?”
“……擅长?”
武内走进球场,在球场边的座椅上坐下,又拍了两下旁边示意他也过来。
“人总会去选择自己擅长的事。”他以这句话开头,“我以前也是打网球的,但打的很差劲,身体不够灵活,那时候就觉得‘啊,凭什么我这么努力还做不好喜欢的事’。后来又坚持了一段时间,比我晚起步的人最后却能把我打败,当时觉得我的坚持好像是个笑话,就干脆放弃了网球。”
“可现在……”
“可现在我还是从事和网球相关的工作。”武内接着说,“九重,你听说过‘木桶理论’吗?”
“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不是取决于最长的那块木板,而是最短的那块木板?”
“没错。”他点点头,“我想要木桶装进更多的水,就需要去将那块短板补长,有的板能被补上,有的不能。不能补上的那块短板,我认为是由天赋决定的。”
“放弃网球后,就老老实实的升学,考进大学进修。那个时候就像是天意一样,我被调剂到运动教育的专业。”武内无奈的笑了一下,“当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自己明明已经放弃了,为什么这东西又阴魂不散的跑回来。”
“太过分了。”他沉痛道,“但我已经被这东西绑上贼船了。”
武内向前方看去。长3660米,宽1830米的长方形球场,无数运动员的青春汗水挥洒其上,最后除了网球落地的闷响外毫无踪迹。除了站在这里的人,没人知道他们
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这里重复着枯燥的训练。
胜者获得喝彩,败者沉默退场。
残酷的事实,可是他的目光却柔和起来。
“我很擅长制定适合不同选手的训练计划,对于他们身体情况的变化非常敏锐。我的老师说我大概就是生来吃这口饭的。——你看。”
“我喜欢的、我厌恶的、我放弃的、我痛苦的,终于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教出的学生代替我在赛场征战,看着他们,我就觉得我好像也站在那个我曾经走不上去的赛场上。多好的一件事,对吧?”
“这是我的答案,九重。我爱它。”
九重鹰在问出这个问题后就没想到自己能收到这么详细却深奥的回答。他抿着唇,沉默地望着一地散落的球。
武内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就不问你为什么要把发球机的功率调到最大去接球了,在我看来这和自虐无疑。”
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好歹我也练过,知道被这东西打中有多疼……有些球你根本就没想过躲开对吧?”
九重鹰捂住脸,无力道:“这么明显吗?”
武内哼了一声,“小鬼头还嫩的很。”
他抬脚向外面走去,“你的状态需要调整,再练下去也没什么用,回去吧。”
是吗?
九重鹰知道,武内教练的答案不属于他。他不明白教练暗示的到底是什么,却又本能的感到无所适从。最终,他将这归于突然失去需要专注的事所产生的空虚——
“——所以为什么这家伙能这么悠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