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有马车。”
金经理点点头,亲自给提到外面马车上去,真的,很愿意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因为她确实有胆魄。
看着人走了,接待室里的女侍应嘟囔,“好小气,临走还要面粉,也不知道给小费。”
金经理看她一眼,“你知道她兑换多少日元吗?”
女侍应只倒咖啡,来来回回好多杯,里面讲什么她不清楚,金经理既然做国际银行的,自然也很遵守保密规则,他只是讲一句,“听说日本去年的军费财报,占到国民开支的七成,按照一比五汇兑成美元,要21亿美金。”
21亿美金,1盎司金兑换25美金,他惊讶的不是荣师傅的遗产,是扶桑的日元。
她在客户资金来源里面写的很清楚,东京交易所投机所得。
但是金额的话,如果不是他亲自借贷的话,也看不出来一个临走要赠品的人,会有2500万日币,折合美金汇兑500万美金。
这是什么样的天赋跟运气。
她翻了十五倍!
金经理找出来报纸看,看到橡皮的交易波动线条,已经开始往下跌落了,过了交易时间点,大家都知道是个泡沫了。
买期货的,到世界拿不出货来,只是一个劲在非洲画大饼,现如今动荡,再好的饼也该熟了,却拿不出来东西,只能泡沫。
你看,有人在泡沫前跑路,高位收割了。
五百万美金,日本军费开支的四十二分之一。
东四省晨报伤亡一万九千八百九十二人,扶桑算过,这四十二分之一的军费开支里面,有五百个国人牺牲。
她觉得赚的太少,抱着那两袋面粉,她从马车上下来,小荣看着她进所里做事。
只觉得她背影萧条,扶桑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在腹前,她在人群里面有些文弱,却沉稳如青竹,眸光明亮而坚毅。
她要的,是更多。
这些,还不够!
还不够解心头之恨。
不够切齿之痒!
她这些钱,后面还是要在合适的时候汇兑成日币,如果可以,她希望雪球越来越大。
她对日本的消息关注地非常密切,一进门便有同事把报纸给她,“听说东京下雪了,他们电台报道说,在雪花里樱花绽放了。”
扶桑看着上面的樱花,含苞待放异常娇嫩,在这样的季节能开樱花,他们觉得是祥瑞,尤其是侵略战争的时候,东四省响彻日本的唱片,他们在庆贺母国的樱花盛开。
扶桑想,如果雪够大,能把他们都埋了多好,国运如果偏袒我们一点儿,给它一点地震也是好的,比如说富士山的火山爆发,而不是现在的报道——富士
山的樱花绽放。
她的同胞们,在流离失所呢,在冷风中南下流浪,她的身边有南下的流亡学生蹲在门外歇脚,扶桑递给他热水,“吃饭没有?”
“没吃。”
“要吃什么?”扶桑坐在交易所后门,她来上茅房的,这会儿所里人都走了,天黑了。
风卷残雪。
学生低着头,流亡的学生都是他这样的打扮,后背上面总是一个很大的书箱子,头上带着围巾毡帽,连着脖子的手套儿,听着扶桑这样问,“酸菜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