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梵湮啊,不信我好啊……真的好啊……我本来就是不值得信任的……”
语气充满了自嘲之意,凰殇昔脸上的满是嘲讽,是在讽刺她自己。
东陵梵湮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随后不带任何表情,也更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走出皇陵,这番举动,显然是凰殇昔已经寒了他的心。
凰殇昔唇瓣嗡动,看着东陵梵湮离开,她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红着眼眶看他离去的背影。
东陵梵湮没有吩咐如何处置她,那些侍卫即便再愤怒,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只能愤愤不平地离开。
东陵无锦看了她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声,留下一句话也离开了,“凰丫头,本王没什么要对你说的,你好之为之。”
凰殇昔紧咬下唇,看着他们都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像是被弃之如履。
她唇际勾起让人看不懂的弧度,似嘲笑,似冷笑,又似悲凉,她有些不稳地站起身,扶着墙壁,淡淡看了一眼被揭开盖的石棺,走出去。
外面,倾盆大雨狂泻而下,一场异常大的暴雨冲刷一切,空气之中除了丝丝凉意,还有泥土和雨水相夹的清新味。
凰殇昔走出来的时候,东陵梵湮和东陵无锦已经走出去了很远很远,她定定地看了片刻,忽然张口,用内力将不重的声线传出去。
“东陵梵湮,你说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信我,今天我是领会到了,不论你信不信,我在这里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有想过触犯你的底线,我只想看看,当初因为我一句话害死的人,是不是真的没死。
你不信,也罢,我的确不值得信。”
一话还未落下,凰殇昔便闪身隐没在黑暗中,只留余音存在。
她并没能看到,在她说说“无论何时何地都信她”的时候,东陵梵湮身躯步伐皆微微一滞,朝她偏过身来……
一夜狂风骤雨,似乎没有任何要停歇的痕迹,它狂,骤,却无法洗刷这一夜留下的狼藉,皇陵的残骸。
凰殇昔从骤雨中回到凤鸾宫,踏进凤鸾宫的第一步,身上淋漓的雨水便像断链珠帘一样往下掉,吧嗒吧嗒地重重砸在地面上。
满身狼狈的凰殇昔为了不让琐玥发现,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随后拿出衣服跑去浴房沐浴。
身子没入热气腾腾的雨水,绷紧许久的神经总算能稍微放松一些了,凰殇昔后脑靠在边沿上,身体的轻松感袭来,但她内心的疲惫就越重。
不管什么事情,都能瞬间化为虚无。
好累啊……东陵梵湮,我一早认为你不是我的良人,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我还是忍不住陷进去了。
我贪恋前几日的温馨小日子,我有预感我们的时间不长久,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到啊……
去皇陵,我真的不是……
不是……
唉——长长的无奈叹息,凰殇昔自己也说不清她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她真的不想变成这样的,她要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一些呢?
东陵梵湮虽没有亲口下旨惩罚她,没有处置她,可是挖皇陵这个不争的事实,悠悠之口难堵,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皇宫,到时候,她的刑法也就到了。
凰殇昔露出悲寂苦涩的笑,真的就要这么结束了吗?她还没有开始,这一波波袭来的事情,先皇,慈太后,皇陵,她不过想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就这么难吗?
烦躁的事情不断冲击她,凰殇昔无心在浸泡下去,她很快站起身,穿上寝衣,,推开浴房的门走出去。
抬头之间,她看见琐玥红着眼眶,抱着她离开凤鸾宫前换下的衣服,正盯着她的方向。
凰殇昔一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衣服,简单地敛起眉:“你都知道了?”
琐玥噎呜地点头,抽嗒着答话:“奴婢去过主子的寝室,敲了很久都,主子都没有回应,奴婢大胆猜测主子是不是去了皇上那,于是就打伞想去看看,途经皇陵,听到了……”
凰殇昔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边整理衣服便走,她不想聊起这个话题,不想让琐玥知道得那么清楚。
就在她饶过了琐玥往自己寝室方向走的时候,琐玥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主子,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进皇陵,做出那样的事情?”
凰殇昔脚步猛然顿住,她静静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答,静谧的四周,只有外面狂风暴雨以及大雨落地的声响。
“琐玥,你也觉得本宫做错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