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无走得迅速,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问问九分,那老头一改当初的谄媚,对我冷眼相向,很有些自讨没趣的感觉。
他诊断的工具奇怪,一根细线缠了我的腕,走到远处坐下。
我盯着他,他微微抬眼看看,竟直将那线咬进了嘴里。我惊呆。
名医怪癖不足为奇,可我实在没见过这样近乎诡异的方式。
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怎么——咬着?”
他停了停,眉头不舒服的皱起。狠一瞥我,嘴上用力,我手一麻,近乎断裂的窒息。
一盏茶后他幽幽的放开,推门叫了金世遗进来。
他大步走到我身边,握了我的手,密密的,全是汗。很紧张么?我抬头,他盯紧着九分。
“如何?”
“可以医。”
听见他喉咙里一声长叹,逐渐有了笑意,止不住的,从嘴角扩散到整个面部。
“不过,我还没想到方法——很棘手。”九分冷笑一声,“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什么意思?”金世遗一愣,眉眼凝固,几步冲上去纠了他的衣领,“怎么又治不好了?”
“当然弄得好,只要有药。”
“什么药?”
九分猛的住了口,朝我瞥一眼,神色异常。
“香少不在,明日等他来再告诉你们。”
“什么混帐话?”金世遗一用力,他整个的提起,“胜男的身子,多拖一天就危险一天,为什么非要等他来?”
“因为——求我的人,是他,不是你。”
他想了想,微微一笑,搓着手道:“我先给个方子,你煎些药来给她上了,至少可以保了这三天无碍。”
手一丢,一张纸划过,落入他的怀里。
金世遗看了看,回头对我道:“你好生休息,我马上回来陪你。”
待他走远,我冷眼看着九分:“说吧。”
“说什么?”
“你骗他走,不就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他一笑,放了茶。
“香少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难缠的女人。”
关上门,他回过来,不客气的坐在床沿上。我往里缩了缩。
“不过你说错了一半,我是想他走,可那药也是真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力气跟你虚耗。”
“你不是想问我的手么?我给你看就是。”说着,他捞起袖子,我看见两只漆黑的,犹如焦碳的——手。
一惊,嗫嚅着问:“这是——”
“废了多年,所以才要用牙诊病。”
“为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他一笑,颇有深意的看着我,“这还多亏了香少的关照。”
“是——他弄的?”我怔愣,不由自主的向里侧靠拢,顺手摸上惩我给的匕首。
“所以说,天下人都好赖不识,你,厉胜男,也一样。”叹着气,他仔细看着那手,我一阵恶心翻涌,避了头去。
“做了那么久的香夫人,你当真没注意过么?香少的左手,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