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紧咬牙关,做好迎接锥心的痛。
可就在她还未全然冲向前方时,整个人就先落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之内。
预料的痛被化解,替代而来的是一个曾经无比熟悉的怀抱。
甚至就连男人的心跳声,胸膛起伏的力量,都能轻而易举勾起她各种相似回忆。
颔首,黎锡然不知何时解开了安全带,他肩胛重重磕到前排座椅侧边。
膝盖同样脱力,结实跪在脚垫上。但却将她牢牢护在怀中,彼时还尚在安抚她不怕。
她余光之内,是黎锡然手背上的抓痕,脸上结痂的血痕。
短短两天不到,他憔悴到让人无法联想至,从前那个站在摩天大楼上睥睨整个沪上的男人。
“放开我。”她眼眶不由控制得红了。
黎锡然还跪在地垫之上,颤抖的音腔都能听出压抑之下的痛,“现在一切以你的身体为第一位。”
“不需要!”
“暖暖。”他微微喘息着,但护她在怀的力气明显更大了,“我们现在不闹,到营地,我就松开你。”
第17章银碗盛雪
◎我愿意一直哄到你消气为止。◎
沙漠。
车速虽慢,但颠簸不减。
尚禧暖在去程时几乎已用尽全身力气忍耐,所以回程的路,突然被黎锡然护在怀中后,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全身骨缝的痛确实得到不少纾解。
即将日落的天色,她又不好要求司机为她单独停车。
于是这一路,大小姐别扭又难忍痛楚,黎锡然就始终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拿胸膛做她身体的缓冲保护。
车子终于抵达营地时,喻嘉樾第一时间从副驾跳下去,拉开尚禧暖身侧的车门,直接将她抱走。
突然被抽离出熟悉的怀抱,尚禧暖的视线都还没从车的方向挪开。
只见黎锡然扶着膝盖,缓慢地挪到座椅上。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尚禧暖立即移开视线。
她说不清此刻的心情,甚至这段时间她都在回避黎锡然带来的任何情绪价值。
理智告诉她,不要去在意他的任何做派,感性和这些年单恋得不甘,又促使她余光总会倒影他的身影。
尚禧暖咬着唇角,感受血腥和刺痛蔓延整个口腔。
就像吞咽千万根针,使她心里生出告诫的声音:记住这刻的痛,然后再也不要为了任何人感受这份痛。
黎锡然没立刻下车,他轻掀开裤脚,膝盖上已清晰可见淤青。
视线末端,是被喻嘉樾抱离的尚禧暖。大小姐真是狠心又决绝,甚至没给他半个眼神。
司机停好车,转过身体,“刚那姑娘又不是你对象,你还抱人家,摔了自己,还让人家对象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