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奇怪的言论,项午并不认同,但却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来,只好不作声。喜奴便又说着:现在你可以躺下来了吧,我给你治伤。
项午面有难色,因为他的伤痕到处都是,除却手臂,小腿和后背之外,还有臀股。都是被那些侍卫抽打以及烧伤造成的,喜奴见他这样,也算猜测了几分,也不由他拒绝,就伸手封了他的穴道。
项午未料到她会如此,却又动不得。由着她将自己放在床上,然后由她给他褪去了衣衫。
项午先只是觉得羞涩,后便觉得奇痛难忍,那些伤口真是太疼了,而喜奴不知是拿一种什么膏药在他周身涂抹着,那些膏药非常凉,渗到伤口里却是火辣辣地痛,像在灼烧他的骨肉一般。
项午忍着疼痛,问她道:这些都是什么药?
喜奴答着:是我配的药。
项午问道:这药是用什么做的?怎会如此之凉?
喜奴道:这些药很独特,是用一种在冰上开的花朵酿制而成的。
项午听着新奇,忍着巨痛问道:你说什么?冰上开的花朵?这世上怎会有冰上可以开花的?
喜奴道:在冰岛就有,这种花有奇特寒性,不需要土壤,常年开在冰雪之上。它们会侵入你的伤口,刚开始的疼痛,是因为它们在化解你伤口上的脓包和溃烂之处,待这疼痛过了,药效就会渐渐柔和下来,也就不那么痛了。
她这话说完,项午还真是觉得身上没那么痛了,那些火热的感觉也渐渐变得凉爽起来,这药还果真是奇特,他几乎能觉得自己在渐渐恢复了。
于是他向喜奴道谢,说:多谢你,你现在可以将我穴道解开了。
喜奴道:暂且还不行,你还要这样保持两个时辰,因为两个时辰之内,药效会使你那些伤口发痒,我如是解了你的穴道,你就会去抓挠那些地方,这样不但伤口不能好的很快,还会增加你的伤痕。
项午只好答着:好罢,但,你可否将我的衣服给我穿上?
喜奴还是冷淡地道:这也不可,你的伤口现在不能碰触衣物和被褥,这样会好的快些。
她这么说,项午有些恼了:那,那怎么办?
喜奴道:你问得好生奇怪,什么怎么办?我已给你涂了药了,自然是等它慢慢恢复。
项午知她定是长期隐居在冰岛,不明白人事,便只好说道:我,我不是与你说这个,你我终归与你男女有别,我这样不穿衣服,你守在身边,像什么样子?
喜奴见他这样说,明白了过来,但她却道:这样又如何,你是主人,我是保护你的人,什么男女,只要你伤口能好便是。
项午道:但我觉得别扭。
见他这样说,喜奴只有道:好罢,我出去寻水将你衣服清洗干净,这上面太多血迹了。
项午见她要出去,尴尬少了些,道:好。
喜奴道:我会很快回来,我出去嘱咐店家不来打搅你。
项午又道:好。
她很快出去了。屋子里一片寂静。项午身上只着片缕,满身都是那凉凉的药,感觉冷飕飕的,倒也真是奇怪,他渐渐觉得那伤口开始不疼了。
项午想起喜奴来,觉得这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他虽然对女子了解甚少,但却发现她与别人大不相同。不像他母亲,他母亲是个温和婉约的人,尊贵又温柔,也不像他姐姐,他姐姐梅似玉虽说是性格刚强一些,但也比不过喜奴的倔强。
喜奴与他姐姐完全不同,喜奴太冷漠,又有自己作事的奇怪准则,项午虽是瞧不到她的样子,但从声音和身形判断,她肯定是比自己大上几岁,他约莫想着,喜奴该是和他姐姐似玉年纪相仿。
正想着这些,身上却奇特地痒起来,果真如喜奴所言,那药效发作了,他觉得好象是有千百条虫子在吞噬他的皮肤,那滋味异常难受,但他却不能用手去抓挠,因为他被喜奴控制了穴道。
这难受的滋味持续了很长时间,他的脸上都流了汗,牙关紧紧咬着,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感觉终于是开始慢慢减淡下来。项午这时刻才终于能长长吁出一口气,但就是这时,他听到异常的轻微响动。
好象是有人的脚步慢慢地踱过来,声音很轻。项午在盲了之后,听觉异常灵敏,他从声音能断定这人是练过功夫的,而且定是一个男人,绝不是喜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