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做那炙手可热的太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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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深夜,曦知才从梦中转醒,中药之后的记忆模模糊糊,她一睁眼便看见了悠闲坐于榻上喝茶的沈序。
没有戴面具,毫无隐藏和保留地在她面前。
但女孩暂时没心思问原因,她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唇。
“主公,我嘴巴怎么肿了?”
第038章
安坐于榻上喝茶的男人动作一顿,表面的慌乱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嫩匀的叶瓣沉沉浮浮,他盖上茶盖,说瞎话不打草稿地诓她:“不知,兴许是你不当心撞了墙,撞肿的吧。”
是吗?无奈曦知对喝完酒后发生的事情都记不大清了,似乎有人蒙了她的眼,摘下了面具,然后……
模糊的场景快速闪回,她想起什么,问:“主公,你不戴面具了吗?”
“不方便。”他轻描淡写地抛下这一句话。
其实是不愿意再瞒她,他并非胆小懦弱之人,只因经历了内战的那件事后,他心觉污浊,终日藏于面具之下来麻痹自己。
薄眠的话是威胁,更是挑衅,他深谙人心,想以此为筹码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自己定不会叫他如愿。
无论曦知想见的人是沈序也好,还是顶着这张脸的梧州主公沈序也罢,他都不在乎,但要他永永远远地在她面前当个懦夫,担惊受怕地被人捏着阴暗面还忍气吞声。
他做不到。
意乱情迷之时,少女软软地唤着他的名字,夜里无数次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乞求似的说“不要戴面具好不好”,他的心都会蓦然紧缩。
接受不了亦或是厌恶,路走到了这里就再不可能回头。
反正,他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曦知“噔噔”地跑下床,像一阵风,茶叶打着旋儿,三两滴水渍溅在了梨花桌,她扑到了他的身上。
红袖衔香,沈序双臂虚虚圈在她的腰侧,低眉望她。
“哥哥……”她贴他极紧,却唤了这两个字再无后话,两人无言拥抱,似诉尽了千言万语。
风铃悦耳地碰撞,犹如叮咚泉水敲击山石,于一室静谧间回响。
许久,曦知才直起身,双腿跨坐在他身上,轻薄的袖面铺开,宽大平整似蝴蝶翅膀。
“你说让我在村里等你的,”她盈泪的速度总是很快,“我一直都守着归家灯。”
他的计划缜密,精心布局引陈氏和沈云山的多年辛苦付之东流,但小拨晋阳军会因陈敏的一番话改道进攻牧云村,确是他所始料未及,百密一疏的。
如果他能预料,安排霍宵从中保护,或许牧云村并不会葬于火海。
可惜谁知道呢,恩怨纠葛纷纷扰扰,如若真能做到诸事皆宜,万无一失,天底下又何来如此多繁冗延绵的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