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不说话,晏绥也不恼,把酒盏里装着的果酒一饮而尽。酒水薄薄一层,堪堪遮住酒盏的底面,不过半口水多。
&esp;&esp;空酒盏被晏绥随意抛掷在地,碎片落在散落的衣襟旁,有几片得日光眷顾,片身折射出两道纠缠不清的身影。
&esp;&esp;酒顺着嘴唇渡了过去,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esp;&esp;冷意不过一瞬,继而被温暖的被褥与热切的气息掩埋。
&esp;&esp;往常声音会被雨雪雷电掩盖过去,今日不同,一道墙外,女使进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肴。这墙不隔音,里面的声音叫女使羞红了脸。
&esp;&esp;“姑爷精力真是好,连着几日都要……”
&esp;&esp;懂事的女使赶忙“嘘”了声,“不要议论主子的事。”
&esp;&esp;女使匆匆而来,匆匆而归,来去不过几瞬,就叫崔沅绾僵直了身子,眼睫颤得比风中飘摇的幡旗还快。
&esp;&esp;晏绥轻笑,“没事的,她们没听见,我发誓。”
&esp;&esp;崔沅绾自然不信,狠狠瞪他一眼。
&esp;&esp;“都怪你。”
&esp;&esp;不过她的心思也在重复的动作中得到延展。忽地搂住晏绥的脖颈,“我想杀人,你教我。”
&esp;&esp;“杀……杀人?”晏绥结巴地重复一遍,怀疑自个儿听茬了话。
&esp;&esp;崔沅绾说是,“我可不会滥杀无辜。只是觉着,眼下能有安稳的生活过,都是你的功劳。若没你护着,我受了欺负,谁还能救我?”
&esp;&esp;晏绥眼神一冷,“谁欺负你?”
&esp;&esp;崔沅绾摇摇头,“这不重要。”
&esp;&esp;“我想学,你教还是不教?”
&esp;&esp;杀人并不用学,力气大的能把人打死,力气小的,用巧力也能把人诛杀。匕首一桶,刀剑一刺,人就没了命。人活得如此艰难,死却这么容易。
&esp;&esp;晏绥看出她是在认真说话,自然不肯怠慢。
&esp;&esp;“这事好说。我教你,你学会了,要跟我说出是谁欺负了你。”
&esp;&esp;崔沅绾点头说好。
&esp;&esp;晏绥:“那我先教你用弓箭。”
&esp;&esp;崔沅绾不置可否。
&esp;&esp;在不算宽敞的床榻上,在一床被染湿的褥子上,一个莫名说出可怖的话,一个无底线迎合奉承。
&esp;&esp;崔沅绾敢说,晏绥就敢做。
&esp;&esp;初五,他们就来到了一处近山的园子,园子融进山林里,出来接主子的不是仆从,是一群绿眼发光的狼。
&esp;&esp;“别怕。”晏绥说道。
&esp;&esp;这群狼臣服于你,就像……我一样。晏绥如是说。
&esp;&esp;骑马射箭,晏绥教得认真,崔沅绾也学得快。
&esp;&esp;躺在晏绥的怀里,手指点过的地方是热得灼人的胸膛。她的身子一晃一晃,一手揽着晏绥的脖颈,一手把玩的尖锐的匕首。
&esp;&esp;崔沅绾心里烦闷,可面上却扬起一抹笑。她把匕首放在晏绥的脖间,轻轻一划,血珠就争先恐后地往外面冒着。
&esp;&esp;干净的匕首沾上了几滴血,晏绥不解,侧目却见崔沅绾咽着匕首上的血珠。
&esp;&esp;“你可以直接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