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烈随手卸下染血的盔甲,扔给后头跟进来的徐副将,径直走进帐篷里。
“皇上!”景王一惊,顾将军按按他冲动要起的肩膀,景王才冷静下来。
虽然皇兄战袍盔甲上的血,大多不是他的。
但每次看着皇兄沐血而归,景王仍心悸不已。
殷烈面无表情:“朕去换了这身血污,你们先行商讨。”
身后的徐副将捧着皇上的盔甲,放一边后,围着案几坐下来。
“依皇上的性子,不是等他洗净血污而只是换掉就来,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景王感慨,想不到皇兄还有必须要忍受脏污的一天啊!来军营真是没白来了。
顾将军:“皇上的换掉,恐怕也得半柱香。”
景王摸摸鼻子,“……”
徐副将:“行了行了,我们赶紧定明日攻战的策略方法,别浪费时间了。”
殷烈简单的擦洗掉身上的血污,换上干净衣袍便出来加入他们的商讨。
只守不攻,每一场战役就是在煎熬时间。
而他,现在最没有时间拿来同突厥耗。
只有速战速决。
烛光下,铺在案几上的地图布满圈圈画画。
众人等着皇上开口定决策,殷烈沉沉黑眸扫过座上众人。
“这次东侧攻战被突厥识破,朕不认为这是巧合,今晚回去,清点调查各自营的兵,有不对劲的均上报上来。”
在座的哗然。
军中有奸细?这些士兵大多都是跟着他们出生入死,为国家效力的,会有可能是奸细吗?
景王眉头一挑,他来军营时日不长,会不会有奸细他不清楚。但是……兄长的话,让他想起那日他落马的情景,马是精挑细选的战马,前几场战役和他配合默契,唯独漠城一战,马忽仰天嘶鸣,将他摔落在地。
尽管受伤后他迅速夺过另一匹跃上抗敌。
漠城最后还是失守了。
被抬着回军营,他们都说是马经验不足,受惊了才这样。景王那时也被说服了,但现在,皇兄的话,让他想起了那匹嘶鸣倒地的战马。
或许……战马是受惊了,但却是另一种原因。
徐副将:“皇上,恕臣一言,仅凭这一次战役,就夺定军中有奸细,恐会失军心。”
殷烈抬眼,漫不经心,“朕信朕的直觉。”
徐副将顿时被噎住:“……”
第二日,各大营帐都呈上昨晚调查的情况。
殷烈却翻都未翻。
已是夏初,天朦胧得早。
晨光初显时,万千士兵聚集着,仰望高台熠熠生辉的人。
殷烈环视着黑压压的人头,“朕昨晚的建议,可有人有异议?”
“朕怀疑你们中有奸细,若有异议和不满,朕给你们机会,现在讲出来!”
皇上话落,底下士兵鸦雀无声。
各个肃穆着脸,用着神情无声地控诉着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