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顿时露出惊疑的神色,心想:“莫不是这丫头转性了,居然向本公子示好?”他想一阵,又怀疑道:“这不是她的奸计吧,先给我抄,然后再举手打我的小报告,这可是我小学时候常玩的伎俩!”
叶羽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暗忖:“不对啊,她坐我前面,到时候怎么能解释清楚,她是如何看得见我抄她卷子的呢?这丫头精明无比,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叶羽正自纳闷,又见苏青璇做了个口型,他细细地看,才看出是“好好抄,不要调到其他班去了”几个字。
叶羽顿时好笑:“原来这丫头是怕我调到其他班去,以后就不能向我找回面子了,真是小孩子心气!”这样想着,叶羽突然嘿嘿一笑,将自己已经做得差不多的试卷提起来,送入她的视线中,还做了一个得意加不屑的表情。
苏青璇惊异不定地看了看叶羽的试卷,突然生气地将自己那半截卷面收了回去,鼓着个腮帮子做出很生气的样子。叶羽冲她笑了笑,却见她已经转过头去,安安静静答题去了。
叶羽哑然,心想:“我怎么也和这丫头一般见识去了,不过,本公子自小研习六科,你这丫头再修八百年也是绝对赶不上的!”
他却没有注意到,讲台上与右边的角落里,萧先生微笑与林城暗自恼恨的表情。
第十四章箫音渺渺
萧先生改卷的速度似乎很快,只是第二天早晨,他便将所有试卷都批改完毕,随即根据试卷成绩,将三十七八人分做了甲乙丙三个班。
叶羽很没有悬念地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甲班,第二名和第三名分别被冯剑飞和苏青璇获得,苏小姐虽然家学渊源,但其实不是很喜欢读书,自然赶不上整天勤学苦读的冯剑飞了。至于第四名,萧先生没有特别说明,叶羽不知道这个仅次于苏青璇的少年名叫林城……
甲班一共有十四个人,听说乙班和丙班也是一样,只有丁班的人略多一些,有十五个。
每日辰、巳两个时辰是弟子们到风雅轩上学的时间,叶羽不知道别班的先生讲得怎么样,但萧先生讲得却着实很好。萧先生主要讲一些六科的话题,这个班的人都是有一定学问的仕门子弟,对六科也颇感兴趣,再加上萧先生大都讲一些生活常理,且又深入浅出,倒是让许多人都时常忘记了时间流逝。
后面几天,除了时间越来越长的扎马过程以外,王教头也开始交大家华山内功和一些基础剑法。
弟子们多数没有接触过内功,开始之时也是大感兴趣,至于剑法,虽然下午的时候,总是要做极其枯燥的基本剑术练习,但大家想起王教头耍出的潇洒之极的剑招,还有女孩子们那崇拜的眼神,便也就安然受之了。
这几天,叶羽和苏青璇的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毕竟他们原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要不是那天叶羽嘴贱,想调戏人家小萝莉,兴许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这样,一个月便缓缓过去了。
这一日早晨,寅时。
苏青璇早早起来,她在家的时候也有早起的习惯,加上王教头说日出之时吐纳有助于吸收天地之间的第一缕氤氲之气,她便开始在寅时早起。
苏小姐悄悄地起来,偷偷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室友”,生怕吵醒了美梦正酣的圆脸少女。因为人数的原因,苏青璇这个房间只有两个人,因此她格外珍惜圆脸少女这个唯一的朋友。
苏青璇来到演武场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正想先练一遍剑法,却忽听见一阵飘飘渺渺地箫音从远处传来。箫音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却充满了一股子惆怅之意,让人一听即明。
苏小姐心生好奇,心想:“这么早,是谁在吹奏洞箫?而且听这声音,似乎是在思恋家乡吧。箫声离演武场倒是极近,应该是这里的某名弟子吹的,到底是谁呢?”
苏青璇想了想,便顺着箫音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她走过演武场,越过小树林,又到风雅轩旁边停了一下,最后终于来到华山半山腰处的观日台。
走得越近,苏青璇越感觉到这股箫音的愁思,渐渐地,她也被唤起了心底那丝淡淡的思乡之情,格外思恋自己的父母来。“也不知道,现在父亲在干什么?母亲是不是还在为我做漂亮的衣服?”
她抹了抹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喃喃道:“讨厌,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吹箫,让本小姐都差点流泪了。等我找到他,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一顿。”
怀着淡淡的好奇之意,还有一种莫名的嗔怪,苏小姐走上观日台,却看见一个淡薄的背影独自坐在观日台的一角,洞箫的一截从他的侧面露出。
不知为何,苏青璇没有立刻上去询问,而是选择让前面这个演奏洞箫的少年将曲子吹完。这一首曲子吹得呜呜咽咽,愁肠百结,甚是感人。
渐渐地,曲音越来越低,渐渐消弭无声。
两人都相对寂然,谁也没有说话,许是都在品味箫音的余韵,也或许朝阳未升,在这暗淡的天光下,谁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便只听得见簌簌的风声,还有树木们摇曳的沙沙声。
许久,那吹箫人忽然伸了个懒腰,背着苏青璇开口道:“苏师妹,这么早啊,你也过来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