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后的李大美人显然不太满意我的回答,但又一时没想到该怎么继续追问,于是手上再度使劲。
“小丫头,可曾见到我师兄?”
肩膀被她捏的像是要碎掉一样,我眼泪汪汪地拼命摇头。
这年代又没照相技术,我连这位导致李大美人疯癫的罪魁祸首“师兄”同志是长是短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就算真在哪儿看到过也不会知道是谁的。
李流风勃然大怒,“连师兄在哪里都不知道,留你何用?我逍遥派从不收这等废物!”
……如果她的逻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混乱的话,我想我大概能知道为啥逍遥派就剩她一个人了,因为凡是说不出“师兄”下落的,大概都被她劈死了。
眼看她举在空中的右掌就要朝着我脑门打了下来,我来不及多想,奋力把手一伸,伸到她胳肢窝的地方……开始挠痒。
她立时难以自抑地大笑了起来,钳制着我的手也松了开来。
我死里逃生心有余悸地擦了把汗,手上可不敢停下,继续猛挠。
没错,李大美人武功盖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挠痒。
我两辈子加起来还没见过比她更怕痒的人,稍微一挠就能笑成一团麻花。幸好她警惕性极高,一般情况下别人很难近她的身,不然以她那种性格,铁定活不到八十五岁。
但是,我也不能一直这么挠下去啊。
看着笑到气都喘不过来的黑化版李大美人,我沮丧地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僵局。
“你,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怕痒的……只有,只有……师父……和师兄才知道……”李流风上气不接下气地开了口。
我叹了口气。“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你还跟我说,万一有事……”
万一有事……指的就是现在吗?
也就是说,李流风早就知道自己不时会变疯癫,所以才跟我那么说?
也就是说,她不会黑化太久,否则就算我知道她怕痒也没用啊。
果然,在我手快酸得断掉的时候,李流风蓦地嘶声道:“好,好了……停,停手……”,看起来神智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啊。
我赶紧放了手,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又一次死里逃生,真是不容易啊……
跟武林中人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挂掉。
所以……如果惜命的话,就应该离他们越远越好……
但是李流风显然不这么想。
所以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她皱着眉头跟我说:“你连半点自保之力都没有,将来岂不是坠了我逍遥派的名头?”
“粗使丫头……也跟逍遥派的名头有关?”那少室山上种地的农夫都得会少林武功了。
她噎了一噎,怒道:“我说有关就有关,我逍遥派自祖师爷起便没有你这等不会武功之人。”
“我又不是逍遥派的……”
虽然嘀咕得小声,李流风还是听到了,一掌拍在饭桌上,震翻了俩碗一盘子,桌面上顿时汤汁横流。好好一顿早饭就此报销,我认命地站起来收拾。
“便是粗使丫头,也是我逍遥派中人,怎可出去任人欺负?”
“我哪有任人欺负……”
这句话说得连我自己都很心虚,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想学武功啊……
李流风也没再说话,等着我把桌子收拾停当,才缓缓开口:
“你为何不愿习武?”
“我……”
我一抬眼,便看到她灼灼的目光,那目光有如实质一般,逼得我无所遁形,想要支吾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犹豫了半天,才底气很不足地道:
“我不愿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