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北堂爵没有回头,凛冽的气势将吴夜的话硬生生压了下去。天蜀教一众属下虽都想要阻止,可左使都没有动作,他们又怎么敢贸然出手。
从范离手中接过药丸,北堂爵依旧一脸淡然,“你应该放人了吧。”
“你还没有把东西吞下去。”
没有丝毫迟疑,北堂爵抬起胳膊便要将那穿肠炼狱丸放进口中,范离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整个心思都聚焦在那个莹白的药丸之上。
就在北堂爵将药丸放入口中前一刹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在他嘴角划过,眼前的范离身子一晃,瞪大了双眼瘫软到了地上。这一切发生地太快,快到众人来不及看清在范离身后出手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吴夜飞身接住摇摇欲坠的司徒月,眼里无法抑制地流露出失而复得的欣喜。
一干人等回神,这才注意到方才出手的正是天蜀教教主北堂爵。等等,北堂爵?这个是北堂爵,那个也是北堂爵,天呐,竟然出现两个北堂爵?!
“这是?”吴夜也颇为意外,指着二人,不知谁才是正牌。
两个北堂爵互相看看,笑而不答。
要问这第二个北堂爵是打哪儿冒出来的,那还得从昨晚讲起。话说昨晚北堂爵与凉澜一行人在屋内密谈,突然察觉屋外有人偷听,当下,众人眼神交流一番,满意地看到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这么冷的天在外头蹲点,他们又怎么会让人家空手而归呢?
在这种时候来偷听,此人必定是范离一派的,思及此,凉澜立刻计上心来。小蜜蜂,来得正是时候。
利用灵蛇,凉澜将想法传达给在座众人,很快,先前的闲聊便传入偷听者耳中。只是他不知道,这些话是里头的人故意放出,他不过做了回传声筒,彻头彻尾中了凉澜的计。
之所以让范离知晓他们已经猜到那熊铁山是他假扮,原因很简单。范离是多疑之人,他若知道北堂爵早已察觉现在的熊铁山是个冒牌货,那行动必定更为小心,然而,就是这样的过分小心会使他有破釜沉舟的打算,与北堂爵同归于尽,这是最为直接的。依范离的性子,若是这趟真的送了命,和他一同上山的一干人等绝对会成为他的陪葬品,既然是拿来陪葬的,他自然无需去管什么保留实力的问题,据几人猜测,他最有可能采取的攻势便是奋力一击。倘若当真如他们所猜,那舍车保帅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当晚,随心借故离开,正是听了凉澜之命,到这片树林布置阵法、机关。有房里的人拖着,那偷听之人决计不会分神注意根本“不会武功”的随心,如此一来,他便可放手去完成凉澜交给的任务。
那边随心埋头布置,这边,北堂爵一行也开始借由灵蛇策划应对之策。本来无需找人假扮北堂爵,可每每讲到范离这个灭门仇人,他周身浮动的混乱气息叫人不安,只怕到时经不起范离一激,他贸然出手坏了大家的苦心布置。于是乎,凉澜自告奋勇,不顾众人反对做起了冒牌的天蜀教教主。凉澜并不喜欢易容,当初老鬼传授她这门技艺时她还为了人皮面具的原料(人面皮)郁闷了好一阵子。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她自然不会为这么点事斤斤计较。拗不过凉澜,大家也只好由着她,让她负责将范离一行引入林中,北堂爵藏身林中,伺机而动。季如风和飞花不是天蜀教人,对外也不方便路面,考虑到攻上山的可能不只一路人马,二人连带天伤老人和寻梅便被分配守寨子了。有这几人坐镇,天蜀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失,这样,凉澜和北堂爵也可安心对付范离。
准备得匆忙,又怕节外生枝,当晚的计策便只有房内七人知晓,就连吴夜和司徒月也全然不知,正因此,前一刻才发生了司徒错估范离实力,擅自行动还差点打乱计划的事。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百密一疏
更新时间:2008…6…12 12:30:00 本章字数:5193
“教主,范姚这贼人怎么处理?”吴夜瞟了范离的尸体一眼,好像恨不得将他一片片剐了。
听信范离之言攻上山的人已经服了解药尽数离去,天蜀教教众也由各自坛主带领回教中修养。现在,偌大林子里只剩下了一真一假两个北堂爵、吴夜,还有范离死不瞑目的尸身。
一片死寂,北堂爵久久没有言语。
“你……还是放不下?”凉澜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北堂爵回望凉澜,言语间有些无奈。“我恨了他这么多年,本以为只要亲手了结了他,我便会得到解脱,可是……”
“觉得空虚了。”不是疑问,凉澜平静地叙述。
“是啊,莫名地觉得空虚。心里有一块好像空荡荡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有在凉澜面前,北堂爵才会露出现在这样迷茫的神情,好像迷路的孩子,期待有人给他点明出路。吴夜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发誓要保护的“大男孩”,心里有些惆怅,而更多的却是安慰。爵终于找到可以无所顾忌地倾诉烦恼的人了,虽然那个人不是他,但是……这样便足够了。
“今天之前你为了报仇而活,往后,你要为自己而活。”凉澜笑得温和,执起北堂爵的手,紧紧握住。
北堂爵深深凝视凉澜,突然绽放出一个足以令百花掩面的笑容。一把将凉澜搂进怀里,开始贪婪地吸取诱人的芬芳。
“额……你……你做什么,快……快放手……”凉澜脸颊泛红,双掌抵上北堂爵厚实的胸膛,拼命想要和身前的男人拉开距离。
自打武林大会和北堂爵扯上关系,凉澜便发觉他特别喜欢这种亲密的身体接触,原本是不习惯,可次数多了,也就不觉得怎么样。可以往这种举动都是私底下的,哪像今天,边上还有个旁观者。尤其是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家伙嘴角似乎还隐隐上翘,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