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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婢女闻言，忙不迭道：“自然是！不瞒尊上所言，婢子原本就是浮云楼里的杂役，虽然做事毛手毛脚了些，但还是能辨出楼中主人的。”

&esp;&esp;她说完，又略带忐忑地加了一句：“婢子在楼里也听了不少似真非假的秘辛，尊上想听什么，婢子都可以讲。”

&esp;&esp;穆无霜挪开眼，望向浓黑如墨的夜空。

&esp;&esp;天上没有星，没有云，一望无际，无垠又漠然。

&esp;&esp;她原是正道人士，并没有什么想听的魔界秘辛。

&esp;&esp;穆无霜沉默片刻，很突兀地，她眼前忽然浮起那一双郁色浓厚的眼瞳。

&esp;&esp;她朝婢女问道：“归览是怎样入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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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更深露重，案前幽火明明灭灭，少年脸庞笼在阴影间，忽隐忽现。

&esp;&esp;归览目光晦暗，望着案上那柄短刀。

&esp;&esp;短刀做工并不精，刀柄嵌着一粒圆润的白珠，柄身纤细，很适宜稚童抓握。

&esp;&esp;这是他七岁时，阿娘送他的生辰礼。

&esp;&esp;那时候阿娘握着他的手，温声告诉他，这是你踏入仙门的第一把仙器，你且握紧它，便不会怕仙途上的风霜雨雪。

&esp;&esp;他还记得阿娘说这句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闪光。

&esp;&esp;每当阿娘提起“仙途”这个词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在发亮。

&esp;&esp;“阿览，这柄短刀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往后你若是成了大能，它的价钱便也会水涨船高。”

&esp;&esp;女人笑起来时，眼角细纹就层层叠叠的皱起来：“届时，你有了喜欢的姑娘，就将这匕首送与她，她会很高兴的。”

&esp;&esp;幽暗的灯下，归览脸上看不出什么眷恋神色。

&esp;&esp;他垂下眼，手指轻轻摩过靛蓝色的刀身。

&esp;&esp;这柄刀早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esp;&esp;因为他不是仙尊，而是被世人口诛笔伐的大魔头。

&esp;&esp;至于什么喜欢的姑娘……

&esp;&esp;归览低低哼笑一声。

&esp;&esp;轻浮地摸他头，这在荒川泽，是连最亲密的道侣都少做的事情。

&esp;&esp;人心叵测，胆敢将自己命门暴露在别人手下的魔修，跟白痴没有两样。

&esp;&esp;他不会再当第二回白痴。

&esp;&esp;思绪流转间，桌案上烛台中的灯芯燃烧，发出噼啪响声。

&esp;&esp;归览眼神凶戾地盯了一眼烛火。

&esp;&esp;吵闹，扰人。

&esp;&esp;……烦。

&esp;&esp;心底烧起一股莫名的火气，他冷着脸起身，徒手按灭灯芯，带着一身凛冽的魔气出了门。

&esp;&esp;尊主寝殿内，穆无霜半倚在床头，闭着眼睛假寐。

&esp;&esp;负责讲归览故事的婢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