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满18了。”
……
不对不对,这些话像是一个冷血杀手该问的吗!总觉得今天的伊尔迷怪怪的,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普通男人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是那个曾经把手插*进我的心口的人。
至于我所谓的“普通男人”是哪一种普通男人——这么说吧,他就好像是来相亲的,╮(╯_╰)╭这么说也许有点古怪,毕竟把相亲这么生活化的词汇放在揍敌客家的人身上本身就太违和,何况这人还是伊尔迷。
但……其实仔细想一想,揍敌客家的人似乎的确很重视家庭和婚姻这些问题,除了古怪的家训、黑暗的生长环境以及极度护短的本质,揍敌客家的人相较于蜘蛛们来说,要更接近生活呢。
所以,作出“伊尔迷今天大概是来相亲的”这样的猜想,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伊尔迷此时此刻脸上那甚至算得上有点呆萌的神情给糊弄,我不经意地把脑海里的想法问出了口。
原以为伊尔迷并不会据实以告,不料他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猫眼看着我,半晌微微一歪头,竖起的食指放在脸侧,面无表情地作出一副好似俏皮的表情来:“呀,被猜到了。”
我:“……”
果然伊尔迷的风格就是这样的令人费解,但不知为何,我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呆萌的可爱。
啊……我果然是昏头了,怎么会把这么柔软的词汇放到杀手的身上呢。
和伊尔迷进行了一次家常式的聊天后,我们在路口分开,临走前,他送了我一张揍敌客家的特别优惠卡,并一派诚恳的邀请我到枯枯戮山做客。
“我的家人一定会很欢迎你。”伊尔迷这样说道,然后很正式地和我做了道别后,离开了。
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我脑补了一下揍敌客家的各位成员,马哈、桀诺、席巴再到基裘……还是算了吧,这其中无论是谁欢迎我,都无法让我觉得庆幸……
和伊尔迷分开后,我突然想到流星街的外围去看看,比起表面安宁暗里汹涌的内部,外围的天空会是什么样子,我很想知道。
沿着大道向外围走,人影越发稀疏,天色变得阴沉,地面开始变得灰黑而肮脏,四周的气氛也在渐渐转变。
忽然,我注意到不远处堆成山的垃圾堆上,六七个大概10岁左右的孩子围住了一个和他们年纪相当的亚麻色头发的小男生,他们正抡着拳头揍他,几乎是致命性的殴打。
我不由向那边奔跑过去,打算在那个孩子丢掉性命之前救下他。
却不料,一个凛冽而沉重的气息从侧后方袭了过来,我本能性地往后一个翻跳,止住了步子。
不等我回头看去,一个低冷的声音穿了过来,那像是裹了冰霜一般的语调令人颤栗:“现在出手救他,与杀了他无异。”
我在他的尾音里转过头去,看清了他的样貌,我不能想象自己脸上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确定他不会发现我的异样,因为我此时的情绪已经翻涌复杂到无法体现在脸上了。
但是,理智促使我保持着诡异的镇定:“为什么?”我听到自己这么问。
“即便将要死去,他也没有反抗,可见他并没有活下去的资格。”那明明是一个孩子的生命,男人的表情却冷淡得像是在谈论一只蚂蚁的死活。
我看过去,发现那孩子的确没有作出任何反抗,但……与其说他不愿意反抗,倒不如说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死意。
我认同男人说的话,但我的身子却已经飞奔出去。
念气涌现,面对一群小孩,出手不用太重,几十秒后,我赶在男孩死之前救下了他,可惜他已经奄奄一息。
“我不认为救下一具尸体有任何意义。”清冷的气息从身后贴近,那声音里的镇定令人清醒。
我划开手腕的血管,将血液喂进男孩的嘴里。
然后我说:“救人并不存在错与对的问题,只是在那一瞬间,我做了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我背起男孩瘦弱的身躯,站了起来,转身迎视那个高出我一个头的男人。
白色衬衣,黑色长裤,随意又彰显冷漠的打扮,额头缠着的白色绷带,像是有意又似无意地隐藏了什么。
库洛洛,我在心里唤出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