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骗我,亦寒,别骗我……”她宁可听到残酷的真实,也不要假话。
亦寒艰难地说,“就是肾脏不太好,受了一振,还在观察期……妈妈还在晕迷,不过,不要担心,医生说会醒过来的。”
“我要去看看她。”冰晴起来。
“你还太虚弱。”亦寒按住她。
“我没事。”冰晴下了床,亦寒扶着她,来到妈妈的医院。
妈妈安详地睡着,若不是白色的世界提醒她,她会觉得妈妈只是睡着而已。
冰晴坐在妈妈身边,摸着她的手,这只手干涩如柴。妈妈身体本就不好,她怎么可以让她担心?
“对不起!”冰晴把妈妈的手贴在脸上,“如果想睡就睡一会儿,但是一定要醒过来哟,女儿在等着你,女儿答应过你,以后会好好的生活。”
泪不如流了多少,这一阵子她哭得太多了,她都已经决定不再哭了,为什么还会止不住?
天已经亮了,冰晴在床边守了一夜,亦寒扶她回房。
早晨,护士们忙碌着,还有疲惫的家属在奔波于洗脸间。
在楼道里,她看见了叔叔。她不知是什么心情,只能直直地往着他,生怕露出错的表情。
阮展和冰晴到了花园,坐在长长的椅子上。很凉,雾朦朦,亦寒给她盖上厚厚的衣服,按按她的手,她点点头。
亦寒走了。这个广阔而又狭窄得无法呼吸的空间,变得宁静异常。
“不要再怪你的妈妈,你的妈妈真的很伟大。”阮展说到。
“我不相信妈妈是个见异思迁的人,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好吗?”冰晴说。
故事已经听过太多,可是从没有想过,在最最亲近的人身上还藏着她不清楚的秘密。
阮展叹口气,“我从没想过告诉下一代,我只想让它埋在过去,没想到被冰芷翻出来,翻出来就是个天翻地覆,冰晴,我并不想伤害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千万不要再误会你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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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阮展考上了大学,在新生见面会上,他看到了一个长发飘逸的女孩儿。披肩的长发,不加任何修饰,如墨般乌黑,不免多看了几眼。就这样与她的眼神相撞了,他大方的走过去,报出了名字,也因而知道了她的名字——翟雪。
她就像她的名字,如雪般纯洁,如雪般宁静。他爱上了她,他相信她也爱他,更巧的是他们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他们在一起走过了三年,那时的大学生很清纯,只是默默地相随,无须多言,他们都天真地以为会这样顺理成章,只差捅破的一个动作而已。
转眼就到了大四,快分别了,爱已经满溢,却未从口里说出一个字,只有心了然。这一天是他的生日,也是她的,他请了几个同学到家里来,当然有她。
那天,都喝了点酒,有点兴奋,再加上年轻气盛,有人提出去爬山一呼百应。阮展叫上了哥哥。
家乡的四围有很多座山,其中一座最高,是主峰。爬到半山腰,有人提议比赛,几个男生就飞快地爬在了前面,女生和阮奇落在后。
翟雪体弱,爬得最慢,阮奇把手递给了她,翟雪脸一红,犹豫着伸了过去。阮奇讲了好多笑话,还说山上有狼,还有抓野兽的暗器,要小心。翟雪有点害怕,可是阮展已经不见了影子。
正文 193 往事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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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都加着小心,白雪皑皑,景色很美,却无心欣赏。一脚不稳,她真的掉进了穴里。这是猎人为抓狍子挖的,里面还有暗器,翟雪掉进去,脚也被铁夹子卡住了,疼痛难忍。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阮奇那如山般的身影跳了进来,眼睛雪亮亮的,看清了她的脚伤,用手使劲地掰。那么大的力气,硬是把死死咬住的夹子掰开了。
翟雪把脚抽出来,已经夹出了血痕,肿起来,根本无法走路。阮奇用夹子在壁上凿出一道道沟,想爬出去。可是雪厚太滑,根本就不行。
而翟雪浑身都被雪打透,冻得发抖。阮奇想了想,把大衣脱下来,给她穿上了。
本以为前面的人会很快下来,可是他们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也没有见到人。翟雪暖和了好多,可是阮奇只穿了一件毛衣,冻得脸色铁青,上下牙不住地打颤。
翟雪将衣服脱下还给他,他说什么也不接,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冻伤的。翟雪一狠心抱住了他,他的身子一下子变得的僵硬。翟雪把衣服给他穿上,她窝在他的怀里,用他厚厚的棉衣温暖着她,用她温暖的身子温暖着他。
许久,她听见他呼唤她的名字,她抬起头,她看见了如星星一样闪亮的眸子,冷俊的脸多了丝柔情,还没有容她更多的反应,他的唇就附了下来。那是她的初吻,她随着阮展这么久,连手都没有牵过,就这样被他夺走了初吻。
那股电流打到了她,她睁大了眼睛,而他却闭上了,缠缠绵绵的长吻,她像被他夺走了呼吸,她想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他有力的臂膀,直到上面有人在喊,“他们在这儿呢!”他才松开了她。
她快速地从他的怀里挣脱,而他慢慢地系着扣子,眼睛还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被烤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