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刻意抚慰,我只是愿与你感同身受,悲你所悲乐你所乐罢了。”我紧紧拥住他,企图用这具孱弱的身体给予他全部力量。
我只是害怕这些伤心困顿,让本就脆弱的你更加狼狈。
阿冉,那些既定的史实,总让我觉得你好似风中飞絮一般,随时都要离我而去。
情绪一塌糊涂,恍惚间,忽然想起阿稷曾哭着对我控诉过,他每日都在对我患得患失。
这世上的事果真是一报还一报啊,阿冉,我又何尝不是在对你患得患失。
停灵七日后,魏冉奉王命运送太后棺椁至骊山,以及处理丧葬后的修整之事,大概会在那边待上半月之久。
我跟着送葬的队伍行至城门口时,被周重拦了下来,路途遥远颠簸加之无暇顾及,魏冉是不许我去的。
我知道事情的重要与严峻,又因着上次骊山一行的阴影,怕再给他添麻烦,便没有纠缠地答应了下来。
这是我们成婚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甚至说得准确一点儿,自蓝田回来以后,我就从未和他有过这么久的分别。
我像块石头似的站在城门口,木木地望着空荡的官道发呆。
“夫人,属下送您回府吧。”周重对着我拱手,他被魏冉嘱咐了留下来保护我。
“我还不想回去。”我闷闷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他怎么把我的心也带走了。
“那奴婢陪姑娘去逛逛城中铺子?”云月眨眨眼睛。
“也不想逛铺子。”
“那姑娘想做什么?”
我抓抓颊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我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去瞧瞧叔白吧。”
思索了一会儿后,我想起那日和白起匆忙的谈话,朝着云月和周重挥了挥手,他可别真没钱置办冬衣。
“夫人,武安君近日不在咸阳。”我才走了没几步,周重便上前在我耳边低语。
“不在咸阳?”我诧异道:“那他去了哪里?”
“属下不知。”周重摇头。
心头不禁升起一丝困惑,没道理啊,叔白怎么会一声不吭地就离开咸阳了呢,最近也没听到让他领兵出征的王命啊。
“阿冉知道叔白不在咸阳吗?”我再度询问周重。
“属下也不知。”
“那先回府吧。”压下心中疑虑,我上了回府的轿辇。
天气已是越来越严寒了,院中整日都铺了满地的霜雪。
苦苦挨了半月后,魏冉终于从骊山归来,叔白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这日傍晚,我早早地候在了侯府的大门前,望着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车马,满心欢喜地等着我日思夜想的夫君。
遥遥地看见一驾轿辇由远及近,我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阿冉!”我激动地大声喊着他。
“媛儿!”魏冉掀帘落辇,在一众婢子仆从们的注视下,毫无顾忌地就将我搂入怀中,揉着我头发。
“你终于回来了。”我伏在他怀中嗔怪道:“知不知道我每日都在想你!”
“知道,为夫同样如此。”他笑,弯腰将我抱了起来,大步向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