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刘衷正在接见刘驰手下的亲兵,他和刘驰小时候的关系不见得有多好,但是现在为了将皇帝撵下台,暂时合作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现在,这个大头兵竟然说刘驰已经缺粮,希望他伸出援手。
他切了一片羊腿肉放入嘴,今天炙烤的羊腿滋味还行,但羊毕竟是昨天杀的,已经不新鲜了,食欲散去,他放下刀拿起绢布擦了擦嘴。
“粮食,本王也缺,八弟在胶东,没将税粮留下来吗?”
亲兵垂首回答:“回六王爷,胶东氏族多,主子已经截留了税粮,也征收了粮草、兵丁,但补给仍然不够支撑一个月。”
合军这个提议是刘衷提出来的,他就是想利用刘驰一路打入长安,可刘驰这小子跟个不出洞的老鼠一般,前面叫嚣得如此厉害,真刀真枪要打的时候反而怂了。
他一向看不起这样的人,还不如趁早将兵丁、粮草一并合过来,等他将来登基,刘驰还能当个富贵闲散王爷。
“没有必要支撑一个月,回去告诉你主子,十日后在巨鹿陈县合兵,让他别在清河边界犹豫了,合军后直奔太原、大同,只要拿下这两个地方,岳峤那点兵力只能窝在北方生闷气。”
刘衷的想法是以战养战,死守现有的府、县已经很难再有更多的资源了,除非和氏族闹掰,将他们的奴仆、粮草收入囊中。
但偏偏这些氏族目前是他们最坚定的支持者,甚至有不少人都在军中效力,闹掰对自己没有好处。
亲兵得到这个保证回去复命,刘衷站了起来,问身边的幕僚:“这几日张先生在做什么?”
“入了秋后张先生的身体就不大好,总是咳嗽,派去的大夫都说是风寒之兆,不似作伪。”
刘衷摸着下巴想了想,想起一件旧事,说道:“王府的库房里收了两本云隐居士的着作,找个时间给他送过去吧。”
幕僚心下一凛,垂首应是。
云隐居士原名陆放,是前朝一名不起眼的史官。
正所以不起眼,是因为史官这工作在前朝,一点都不好干。
商帝生性猜忌又刚愎自用,坚持修建的水渠劳民伤财,被氏族联合起来反对,结果就是被联合推翻。
听闻商帝十分欣赏路放的政见,尤其是关于土地、人口与农户、地主、氏族之间的关系的论证,只是还未来得及实施就被干掉了。
没想到张先生会看陆放的书。。。。。。
幕僚不再深思,找来奴仆将此事吩咐下去,刘衷那边收到了探子的消息,去太原征收粮食的五支队伍竟然只有一支运回了粮草,还只有三万斤。
“废物!”
刘衷怒骂了一声,急得在营帐内踱步:“可以肯定其他队伍是被谁干掉的吗?岳峤还是刘驰?”
参将无奈地摇摇头:“对方手脚很干净,杀人埋尸的手法相当熟练,去过的村子里村民基本都逃光了,不像是朝廷所为。。。。。。”
“原想着运送粮草是个轻省的伙,不少氏族的子弟都安排了这活,现在。。。。。。该如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