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纪初苓这话刺中吴氏软肋,她盯着纪初苓的脖颈控制不住就要扑过去。
纪初苓当即道:“你谋杀亲夫,又欲灭口之事我早已详细写下,只要我一出事,这些信就会全被送出去。各茶楼酒肆一份,我祖父那一份,李大人一份,四方城门各贴一份。你想看看的话,也可以再送你一份。”
吴氏被纪初苓的话连连逼退,一个激灵,彻底傻了。
纪初苓此言是为威胁。明言逼吴氏收敛,将这麻烦作为把柄,好不至于那么被动。
她见吴氏满目惊恐忌惮,知道不需再多言,回身而去。吴氏疑神多虑到这种程度,是不敢赌的。
吴氏确实被这番话恐吓住了,失神了大半天,直到撑不住腿一软,一身的汗也不知是吓的还是顶头的烈日晒的。
她扶着墙的手发抖,许久才想起一些事情来。她打了个颤,惊惶至极,赶紧往宴中跑去。
快!千万要赶得及,纪初苓绝不能死啊!
纪初苓回来时,宴上正巧到了采荷一环,重头戏则是湖正中的那朵荷王。
所有人皆从席上起身,前前后后的全挤向了楼台最外的边廊去瞧个仔细。
纪云棠经过她身旁时,面上甚是得意,毕竟那是她赢得的东西。见她同贾氏那般激动,宁氏也暗生不喜。
文楚敏更是看不惯纪初苓那三妹的得瑟劲,嘀咕着再大不也只是朵荷而已。
纪初苓本没打算凑热闹,但众人此时正好都从她身旁往厅外涌去,她绕不开也只好随着出了厅堂。
进到厅外边廊,远远便看见采荷人正在往荷王划去。纪初苓方瞧了一眼,忽然感觉到身侧挤得甚是厉害。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不知怎的被从人群里推了出去,直到那低矮的边栏抵到了腰间,才意识到似乎有些异样。
她隐觉不对,正欲回身,后背却骤然被人猛地一撞。纪初苓只觉眼前晃了一晃,未反应过来,已身子一轻,整个人翻出栏外,往下坠去。
周遭一片登时响起一连串的惊叫声。
吴氏急冲冲地刚跑回来,一眼便见纪初苓掉了下去,吓得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
宁氏在不远处,后知后觉才发现坠楼的是纪初苓,当下便惨白了一张脸。
然而廊外片刻都未有人坠下。
只见边栏之外,纪初苓一双手紧紧攀着边沿,整个身子悬空高楼之上,风不停鼓着裙裳,整个人不住地左右晃荡。
纪初苓紧咬着下唇,没一会抓着边沿的双手已经微微发颤,感觉自己几乎使尽了力气。余光扫视过上头的人,也没寻见是谁撞得她。
她这是太大意,着了道了。
“快,快来人啊,快救救我的阿苓!”宁氏隔着边栏看见了女儿,又急又慌,双眼泛红,不住喊人。
然而边上的夫人姑娘们,一个个早就全吓得花容失色了,赶忙都从边缘退开,像是怕自己也一不留神掉下去似的。
纪初苓耳边听着娘亲的声音,仰着头看向上头,只不过一会,一只手便抓不住滑开来了。
一手失了力,她整个人都狠狠地甩了甩。纪初苓瞥到手心在冒血珠,也不知磨破还是划伤,她吸了口气,竟反常的有些平静下来。
这时,从上面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紧紧抓在了她手腕上。纪初苓抬眼一看,极为诧异。
那个此刻不顾其它要来拉她的,竟是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的文楚敏。
但文楚敏一个姑娘家又怎能拉得动人。可尽管如此,她也还是想也没想地扑出来紧抓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