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苓一时之间傻了眼。
谢远琮握得紧,她挣不开,便只能随着他往前走。男子的步伐大,她还得加快自己的步子才能勉强跟得上。
中途喊他问他也不应。
侧了头看他,也只能瞧见他侧脸如刀似锋的坚毅线条。
纪初苓起初太过震惊,后回过神来是不明所以,此刻却有些着气。但她一路上打量着谢远琮,气恼却又被疑惑给挤开了。
因纪初苓敏锐地从他身上感觉到几丝怒气,似还有几分紧张。
谢远琮紧拉着纪初苓走出好长一段路后,没个征兆突然就停下了。
纪初苓险些没刹住撞上。
看着他硬梆梆的后背,她暗道若真撞上可不得疼死。
纪初苓就这么被动的被拉着走了一段路,直跟得气喘吁吁的,此时胸膛起起伏伏。她腕子扭了扭,总算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回来。
在纪初苓的印象里头,谢远琮并不是一个无理由会乱来的人。
所以收回手后她也不出声,面帕上头露出的两双明眸瞅着他,就等着他先开口。
接着便听谢远琮出了声。
“你以后记得离他远点。”
纪初苓微撇着脑袋想了想,明白过来谢远琮说的他是指的卫公公。
谢远琮此刻想来,也觉得自己方才行为莽撞了些。
只因一遇上她的事,他就是容易不冷静。
自入镇槐门以来,他与卫统领明为共事实则暗相针对。可是卫统领毕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势力根系短时间内难以拔除。
未将其势力削净之前,他亦不敢轻举妄动。两相较量之下,目前也只能算是大致的均衡之态。
这种时候,卫内侍却刻意在接近她,不知背后盘算了些什么,他不由心生焦灼,才致使脑子发了热。
纪初苓不知谢远琮在想什么,只道:“为什么?卫公公这人似乎还挺好的,说话又和气。”
听见小姑娘这么说,谢远琮顿时就心忧了。
他对上纪初苓清清澈澈的眸子,暗忖着小姑娘不设防的,就是很容易被骗。
他须得把话说得简洁又直白一些。
“他不是什么好人。”
纪初苓闻言抿了抿唇没作声。
谢远琮当她不信,愈发蹙了眉头。
“真的。这些宦官惯会变幻面皮。”
纪初苓又沉吟了下,方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自然是更倾向于信他了。
一个终日跟在皇帝身边的宦臣,怎么可能是个省油的灯。
其实他的第一句话,她便听进去了,只是从他那样冷肃的面上探得了几分焦急的神情后,她忽然间就想这么说试试看。
所以他方才的那般行为,是因为担心她?
如此一想,连纪初苓自己都没发现,内心被盖得厚实的深底处有那么丝小欢喜。
谢远琮见小姑娘是认真听进话了,而不是在敷衍他,这才满意,转而问起她面上的帕子。
宫门都还没出,纪初苓索性扯慌到底了。
“起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