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可能性,他要扼杀掉。
斯内普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恐慌的、失落的、空虚的、不知所措的……甚至是茫然的。
他是才华横溢的魔药大师,他是一个食死徒,他是邓布利多最信任的双面间谍。
当初他最爱的女人嫁作他人妇、被他害死的时候,他都能坚定地挺过来,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一条蜿蜒曲折的路踽踽前行。
即使诺亚离开再也不回来,他也不会因为这一个人而垮掉,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看着莉莉的儿子安全长大,他要背负着罪孽——直到再没有人需要他。
可是那个人在他的怀中用冷漠至极的语调跟他说,‘我不相信你。’
短短的一句话,让他全身冰凉。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是呢,像他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望信任那种珍贵的感情?
一天、两天、三天……魔药大师按部就班地上课、批作业、熬魔药,把烦躁不安的情绪死死地压在心底,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
但这几天的时间足够邓布利多焦头烂额——他根本查不到诺亚的行踪,这种事情从来没发生在学校的小巫师身上过。
“西弗勒斯,我听说韦斯莱家那孩子已经好几天没上课了?”校长先生推了推眼镜,“虽然你们关系很好,可基础课程还是要上的,你可不能太宠他。”他眨了眨眼,扔进嘴里一个巧克力蛙。
魔药大师一声冷哼,干巴巴的说,“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和一只臭鼬关系很好,”他顿了顿,“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问题,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那个小崽子的保父,并不知道他在哪里。”
“可之前你们住在一起。”邓布利多皱眉,镜片后的蓝眼睛试图发现些什么。
“那又能代表什么?”斯内普挑眉,眼底的不悦非常明显——他不想提起关于诺亚的任何话题。“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一个小混蛋,尤其那还是一个愚蠢的赫奇帕奇。”他在邓布利多开口前迅速地说道,“这个话题到此结束,相信伟大的校长先生一定会处理好这个小小的问题的,不是么?”
黑袍的男人大步离开,完全不给对方插言的机会。邓布利多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一个小巫师的的失踪并瞒不了多久,几天不出现可以解释为生病或是其他,可更长的时间就会引起各种各样的怀疑与猜测。
但是现在邓布利多校长仍旧查无所获。他联系过韦斯莱夫妇,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相反还要安抚找不到长子的韦斯莱一家。另一方面,他不断地试探肯定知道些什么的魔药大师,想方设法用各种手段企图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得到的却是一堆毫不留情地讽刺和口味诡异的蛀齿魔药。
——唉,可怜他一大把年纪,好不容易魔法界平静下来又出了这档子事儿……什么证据和资料都没有,全部都是一片空白,就算是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有所怀疑也只能无可奈何。
于是在这样过了三年之后,魔法界正式判定比尔&;#8226;韦斯莱失踪,原因不明。
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时光的轰然而过。即使悲伤过、怀疑过、心痛过,也会在生活悄然无声的打磨下渐渐变淡直到消失不见。也许很多年以后,只有那个阴沉孤僻的男人,偶尔会在恍惚的瞬间回想起那个陪他沉沦最后却又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入更深的渊谷的红发青年,然后默默无言地抚摸失去了主人的法杖任由自己陷入回忆。
而亲爱的法神大人,正吊儿郎当地扛着长刀叼着烟,带着佣兵的标牌在全世界游走厮杀。
“靠,这次咱们要发了!”脸上有一道刀疤的黑发男人说,“要是干成了这一票,以后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环球旅行都他妈没问题!”他一拍桌子,直接扯着嗓子把在据点整修的佣兵队员的注意力扯了过来,“赶紧过来看任务!”
“野狼,注意形象。”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走了过来说,“小心队长把你踹出去。”
闻言,野狼立马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开玩笑,要是老大不爽他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哈哈,怎么着,遇到大鱼了?”一个白人壮汉也凑过来,身上还背着机枪和子弹。
“当然!”野狼咧嘴一笑,神秘兮兮地说,“你们谁去把在楼上睡觉的诺亚叫下来,等会老大回来了好开作战会议!”
白人壮汉一听,马上缩了缩脖子,“你他妈有本事自己去叫!谁不知道那小子低气压,打扰他睡觉连收尸都不用,直接被轰成渣!”
“恩——?”懒洋洋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两人立刻噤声,望天望地就是不敢回头。“野狼,零号,你们刚刚说什么了吗?”红发的青年慢悠悠地走向沙发,舒服地窝在一角似非似笑地看着他俩。
“没、没什么!”野狼瞪了一眼零号,然后又求助似的给看资料的眼睛青年打眼色,“我们是在说任务,对,是任务!”
“没错,我们在说下个任务!”零号赶紧点头,然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是么。”诺亚从兜里摸出盒烟,抽出一根侧头点上,修长白皙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价格不菲的名烟送到嘴边。“那么,是什么任务?”
这时候一直在查看资料的青年抬头,用淡淡的语气说道,“这个任务有古怪,我马上叫队长回来再说。”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到二十分钟,一个面容俊美的金发男人推门走进来。
“哟,各位晚上好~”他用手拨了下刘海,紫罗兰色的眼睛熠熠生辉,“有什么事需要你们伟大的队长大人来解决,恩?”
“队长,不要摆出这种欠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