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驿站到小皇帝休息的私宅,也不过一日路程;当再次与小皇帝相见时,宁夏亦是心忧。
这孩子,压力大,真怕他一时激动,不顾大局,要取逸轩性命。
加之那日,可是她伤着了小皇帝,也不知小皇帝心里头是如何想的?
北宫逸轩与她并肩而立,小皇帝坐在书桌后,面色不太好看。
这个不太好看,与情绪无关,实在是受了伤,身子受了损伤所至。
“有些话,朕想与她单独说说。”
又来一个想单独说话的,目光与他对视,北宫逸轩点了点头:“微臣去外头候着。”
说罢,看了她肩头的赤炼一眼。
趴在她肩头的赤炼,抬头瞧了瞧北宫逸轩,对上他深沉的眸光,点了点头,又趴了下去。
屋中,只得二人一蛇。
小皇帝起身,走到矮桌前,将烧好的泉水,洗杯泡茶。
“那日,要杀朕的,是庄映寒?”
他问,手中动作却是没有停下。
宁夏坐到他对面,看着他泡茶,浅声问道:“皇上知晓了,欲如何?”
“如何?”一杯茶放到她跟前,小皇帝手握成拳撑着下巴,面色平静的说道:“倒是想将你送去寺里,看看留下的,到底是你?还是她?”
此话一出,她不由的一笑。
还真没进过寺里,也不知去了,是不是被当作孤魂野鬼给散了?
这一笑,扯着心口的伤,便是眉头一裹,下意识的抬手悟着心口。
都说美人一病惹人怜,她虽算不得什么美人,可此时这面容憔悴,抬手悟着心口的模样,却是莫名的让人想要亲近。
想起那些日子,她所给的怀抱和肩膀,小皇帝眸光一闪,伸了手过来。
这行为,也不知是想瞧清她此时模样?还是那动手动脚的习惯改不了?
这一伸手,肩头的赤炼尾巴一甩,狠狠的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小皇帝手背一道红痕瞬起,宁夏一时愣住,小皇帝亦是变了脸色。
赤炼却是扬了脑袋,朝小皇帝呼噜着,那模样,倒是霸道的很。
赤炼冲小皇帝呼噜着,宁夏一时尴尬。
尴尬之后,将赤炼捧在掌心,浅声说道:“我的蛊毒解了,它为了给我解毒,伤了身子;周宇鹤让我将它好生养着,养好了它便回去;它身子不好,脾气有些大,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皇上莫与它计较才好。”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句话:跟一神兽计较,那也太小气了!
小皇帝目光在她面上扫了一圈,半响之后,哼了一声:“东周已是做了准备攻打北煜,你还给他养着赤炼;若非朕相信你,若有心人将此作了文章,你岂不是自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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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2:离别
宁夏的话,交待了两点:第一,她的蛊毒解了;第二,它是在给周宇鹤养着赤炼。
小皇帝的话,也回了两点:第一,东周和北煜之战,不可避免;第二,过往之事,如今之事,他全不再计较。
全不再计较,也就是说,他不再追究庄映寒伤他之事。
宁夏明白,他的不计较,也是因为需要逸轩领军打仗。
“太后崩了,大宇亦是下了战书;如今刘国公已死,摄政王叛乱,皇室之中,能领军作战的,也只有逍遥王。”
这,不是商议,而是皇令。
宁夏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语;小皇帝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接着说道:“若太后未崩,倒能先下旨赐婚,或先行一个简单的婚礼;如今太后崩了,自当守孝三年。”
且,这一仗,也不知要打到何时去?更不知晓,那人领军,能不能安然而归?
后面这话,小皇帝没说,宁夏也明白他的意思。
“你我皆有伤在身,自然耽搁行程;可大宇已是来犯,他自然需先行一步;你若看的明白,最好是让他安心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