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个小时前,陆钧行回到家里看见屋子里一片空空荡荡,连打了二十多通电话都联系不上林云笙,天知道他被吓成了什么样。
&esp;&esp;“林老师,”陆钧行期期艾艾,“他们都错了。”
&esp;&esp;林云笙没反应过来:“什么?”
&esp;&esp;陆钧行又撞上了一团棉花。
&esp;&esp;他喉间一堵,偏偏不死心,洋洋洒洒的自我意识凝练成一颗跳动的标记,融进血液,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esp;&esp;“因为他们都说错了,你才没有去颁奖典礼,对吗?”
&esp;&esp;林云笙身形一僵,环抱着后背的双手逐渐脱力,不自觉地搭上了陆钧行的两臂,他的上身后仰,怔怔地对上了眼前人流转的目光。
&esp;&esp;今天慕名来看特等奖作品的人有很多。
&esp;&esp;陆钧行看完
&esp;&esp;林云笙险些没能从陆钧行毫无底线的话语里回过神来。
&esp;&esp;他知道,陆钧行看懂了自己的短片,早在那群远近闻名的评委之前。
&esp;&esp;事实上,每位向1839摄影奖投稿的创作者,在最初报名的时候都有被主办方要求,对自己的作品写上那么一段简短的介绍。
&esp;&esp;林云笙也写过。
&esp;&esp;他写他的童年是一滩褪了色的烂泥,不是说有多么的阴暗特殊,相反它太过平凡。
&esp;&esp;父母日复一日的争吵、咒骂,以至彼此冷漠,相互疏远。
&esp;&esp;他们因为财产分割问题迟迟没有离婚,却用着自我感动式的奉献,说是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esp;&esp;后来有一天,林云笙无意父亲在洗漱时见到了他脱下的假牙。
&esp;&esp;林云笙全然不知道这副假牙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父亲的口腔里的。
&esp;&esp;就像有一天,父亲突然打电话问他,你去了哪。
&esp;&esp;林云笙跟父亲说:“我出去旅游了。”
&esp;&esp;其实林云笙正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而半个小时之前,他刚考完自己的语文高考。
&esp;&esp;电话那头的父亲对林云笙的话不疑有他:“哦,那你玩完回来一趟,那个女人去世了。”
&esp;&esp;林云笙确信,在那个自己还没被夹在父母中间,充当两个人报复对方的情绪发泄口之前,他是有过一些美好的回忆的。
&esp;&esp;林云笙记得爸爸曾经给他画过老家门前的柳树,教他下象棋,然后因为煮饭难吃被妈妈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