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姝指尖微凉,轻轻划过那道已经淡去的疤痕,像是在抚平一段尘封的往事。
裴珩的身体微微僵硬,他垂眸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是啊,两次。”裴珩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自嘲,“一次在山上,一次……在江南。”
说来也奇了,她从悬崖上掉下去,按常理来说,肯定会粉身碎骨,可不仅没有,她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裴珩这样生性多疑的人,竟然没有问她。
“你就不好奇,我第一次掉下悬崖,为什么还能平安无事?”宣姝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裴珩一愣,他没想到宣姝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他当然好奇,甚至可以说,这是他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谜团。
当初,他亲眼看到宣姝坠崖,那一刻,他感觉自已的心跳都停止了。他发了疯似的派人搜寻,却始终找不到她的踪迹。
他以为,她已经……
可是没过多久,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宣姝没事,所以那段时间他求仙问道,寻了许半仙,搜遍了世间最好的道士。
只为宣姝求得一线生机。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这等子悬浮的事,纵然奇怪,他也不想管那么多。
不管她是人是妖,亦或者其他精怪,在他这里,宣姝就是她自已。
“其实也好奇,但后来也还好,只要你人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宣姝笑了笑,像穿越这样的事,真说出来,只怕会被人当成妖怪一把火烧了。
不过在他这里,宣姝觉得,自已就算是妖怪,也不妨碍他……
宣姝抬眸看他,伸手抚过的伤疤。
他的眼眸深邃,像是一汪深潭,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这两次,其实都是我自找的。”
第一次,他强行将她留在身边,不顾她的意愿,逼她承欢。第二次,他明知道她想逃离,却还是不肯放手,最终,她用最决绝的方式,给了他最深刻的教训。
说到底,都是他咎由自取。
宣姝摸着他的白发,都说人在经历了巨大的悲痛会一夜白头,一开始她不信,直到现在,她才终于信了。
裴珩换了个姿势,让她躺的更舒服些。
宣姝的发丝,像上好的绸缎,柔顺地垂落,却在靠近头皮的地方,突兀地夹杂着一片刺目的白。
裴珩的指尖轻轻拨开那些青丝,露出下面隐藏的秘密,像是在揭开一道还未愈合的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眼神却越来越冷,像结了冰的湖面,平静之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涌。
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杀意。
一想到那些人竟敢趁他生病之际,那么为难于她!
他恨不得再将那些人拉出来鞭尸!
“怎么了?”宣姝不明所以,出口问道。
裴珩定了定神说:“没事。”
宣姝却察觉出他有事。
裴珩叹了气:
“以后,不会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宣姝说:“我知道。”
裴珩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已的骨血里。他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无限的珍视和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