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该。”
“想不到,咱们县城也有这东西。”
“不要说城有,乡镇现在也有,不过没有人家城市里的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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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厢后面的几个汉子七嘴八舌说着荤话。
“国家不是每年都扫黄严打吗?”
“这东西,你想抓光,没门,你今天抓,人家明天又开始干,你咋抓?”
“现在的社会真是变了样,俺年青的时候没结婚的大姑娘你要是敢穿短袖衣服,当爹娘的非骂死你不可”一位大娘叹声说。
“现在人的思想能和咱那时候比吗,毛主席活的时候谁敢干这事。那个时候,自己的东西丢在路上不用担心找不到,晚上睡觉不用关门,没有人偷你家的东西。现在呢?你门窗上锁,小偷还是能偷东西。唉,现在的年青人”大娘的老伴接话说。
“现在的日子好过了,可心里总没以前踏实”大娘看眼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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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人多嘴杂;天气又热;上车的小姐并没有听清别人的谈话。
“这么多的人咋坐啊”小姐用一只手捂着鼻子,娇情道,并转身欲下车。站在车门口的老板娘没有答话,闪开身。看来,老板娘不想拉这最后一位的贵客。
“到八路镇多少钱?”小姐感到这里的气氛不太适合自己,少了些娇气的问。
“七块钱。”车老板娘转过身面对小姐,一手位着车门,用鄙视又含点嫉妒的目光盯着她那土堆般正颤动的乳房。车老板娘感觉自己下垂的*在小姐面前如同黄土地的斜坡。
“这么热的天还要这么贵?”小姐嘟哝着,上车用卫生纸擦下板凳,轻拍几下自己不丰肥的屁股,坐在上面。四周的乘客向车厢里挤了又挤,使小姐的周围显得很是空荡,本来已经拥挤的车厢变得更拥挤了。
中巴车出了县城象喝醉酒的汉子,左右摇摆,让人担忧,害怕。汽车在公路上左避右闪,击起尘土飞扬,那情景如同在硝烟弥漫战争中规避炮弹的袭击,车上的乘客忽东忽西的倾倒,真有时刻翻车的感觉。玉雨玉雨害怕得紧紧抱住新生的腰,苍白的脸上不断有汗珠渗出。这真比自己乘船在大风浪天航行还要害怕,乘船有生命的保障,而这,自己的生命时刻被阎王捏着。新生的心也是提到嗓子眼上,但他要镇静,给妻子心理上的安慰。庄稼汉已经司空见惯,有说有笑的,有两个乘客意在摇摆中睡着了,对他们的坦然和胆量你不得不叹服。在这样的公路上跑车,竟然没有发生过一起车祸,不能不说是奇迹。
“坐这车真舒坦,就象大姑娘坐花轿。”
“见过坐花轿吗?”
“咋没见过,红高梁里那几个抬花轿的爷们把巩利上下左右抬得小脸红彤彤的,浑身上下都感到舒坦。”
“那是电影,现在大姑娘出嫁有钱的坐小汽车,没钱的坐的也是小四轮,没有花轿了。”
“小四轮坐着更舒坦,在这路上跑,新媳妇吓得肯定会往男人怀里钻。”
“好了,赵哥你别尽想好事,你回到家,晚上往嫂子怀里钻吧。”
“哈哈哈,弟妹晚上也不会放过你,接着,兄弟抽支烟冒口气,咱不能只顾开玩笑亏了自己的嘴。”
“哈哈,赵哥说的对,到家早了,咱还能去地里给苞谷苗上化肥,现在正是苗吃肥的时候。”
“操他娘,现在的化肥又贵了,天一下雨就涨价,真他娘的黑,狗日的就知道赚钱不顾咱老百姓的死活。”
“啥办法,贵,也要买,苗不吃肥,到了秋季,你甭想有个好收成。”
“现在的地也真怪,年年吃化肥吃上了瘾,你一年不上化肥地就不壮,就象当官的,吃上瘾不改口味。”
“你要不当农民,不种地就不会操这心了。”
“说心里话,明年的提成款如果还象今年这么多,我也不种地,交了它,谁想种地谁去种,咱出去打一年的工还能挣个三五千块。”
“啊!”一声尖叫。中巴车的一个前轮滑进一个还有泥水的深坑中,使车猛的向一边倾斜,车内不少人吓得直出凉汗。
“我的乖乖,好险!这路在不修,大睛天,车也无法通过了。”
“天如果下雨,我要是进县城先把自家的门板卸下当船使,虽然慢点,总比坐车安全。”
“坐这车,有心脏病的人,不到家就会被子吓死。”
“如果因坐车而吓死人,这可是国际特大新闻。”
“大娘,您这么大的年纪坐这车一点也不害怕,您真是历害。”
“你大娘咋没事,都快吓出一身病。”
当玉雨玉雨到婆婆家时,身上的上衣是湿了干,干了又湿好几次,自己哪儿有胃口吃婆婆早为她准备好的丰盛接风洗尘饭。她悄悄对新生说,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新生关切的笑了笑。
二
二十一世纪初。新生这次带妻女回来前,母亲打电话说家乡的路已经修好,以往的坑路不复存在,让小孙女不必担忧。母亲怕儿媳不放心还特意寄来一张家乡路面的照片,尽管如此,玉雨回想起五年前的乘车情况,身上还有点出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