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看他,我都避来这亳州了,他还紧追不放。前些日子,我在谌弟的信中看到夹着他的来信,是当真心惊胆战,生怕外祖母和舅舅他们发现。”
“这些日子,我也在想,太子这般非我不可,他当真是舍得下他唾手可得的天下吗?我自认没有那般能耐,能诱得他不选天下而选我。就算当真如此,我亦不可能做他的人。”
“崔钰一事,我发现我并非那般大度,我从前以为,男子三妻四妾实乃常事,可我阿爹,我小舅舅,他们却可以从一而终。”
说到此处,一滴眼泪从薛泠眼中流出:“碧月,我也想寻一个从一而终的男子,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不求名亦不求利,只求一颗真心。”
“小姐自是值得这般的!”
薛泠抹走那颗眼泪:“我本以为,我对太子并无感情,可不知为何,我今日听到他受伤昏迷的消息,竟难以接受。”
“碧月,我是不是太过扭捏作态了?”
“我也不知,我对他,到底是何种情感。”
“小姐,您有没有想过,或许,您对太子已动了心,若不然,您为何会想这些问题?若您未动心,您又哪里用得着这般想不通!”
薛泠一怔,“……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你容我好好想想。”
说罢,她重新躺了下去,侧过身,“碧月,你去睡吧。”
“好,碧月听小姐的。”
大抵是理清了自已的心绪,薛泠下半夜睡得十分安稳。
她一觉睡到第二日辰时末刻,醒来天色已明,昨日那场雨夹雪好似停了,又好似没有停。
虽后半夜睡得不错,可昨夜梦魇,薛泠起来头有些疼。
用过朝食后,薛泠让碧月唤了余白来。
她才用了一盏茶,余白便来了:“余白见过小姐。”
薛泠点了点头:“余白,我想托你办一件事。”
“小姐请吩咐。”
“去一趟西南,探一探太子昏迷之事。”
余白一惊:“……小姐,西南离亳州千里,小人便是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需得五日,可您身边……”
余白和元青是薛泠阿爹派来护她的,来前薛泠阿爹便说了,她若是想差遣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留一人在身边,万万不可两人都遣开。
“元青那边已经忙完了,他今日便会回府,你若是不放心,你可先去寻他一趟。”
余白迟疑了片刻:“余白领命。”
薛泠起身,将袖中的一百两银票递给余白:“这一趟,我知十分辛苦,路上注意安全。”
“谢小姐赏赐!”
“这是你应得的。”
余白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薛泠看着他的背影,唤了碧月:“我们出去一趟。”
府中探听不到消息,街上说不定能听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