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一说,褚玄云果然停手,就在虞乔卿以为他要离开时,男子的声音突兀响起,“明日危机四伏,卿卿珍重。”
说完这句话,虞乔卿的耳边再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她复又泡了会儿,等到差不多才擦拭着头发走出来,穿上里衣后,望着房门片刻,最后还是走过去,打开了一条缝。
廊道悄无声息,偶尔有绒球一蹦一跳路过的痕迹,虞乔卿目光下移,看到那盏莲花形状的灯,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记得当时并没有接受云聆给的,如今褚玄云竟然是亲自送来。
望着这盏缘灭灯,虞乔卿咬牙,最终还是将其放置到空间里。
师兄,大恩不言谢,若是此行能够渡劫成功,卿卿必然报恩。
回想起在飞花阁的那些时日,褚玄云只是应下虞文德临终前的交代,对自己照顾有加。不想竟然教会自己术法,各种大补的丹药往自己洞府送去,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惜这片心意,虞乔卿承不起,明里暗里说过许多回,褚玄云都置若罔闻。
月色微凉,倾洒在窗台上,连带着屋内的地上都是方方正正一块。抬眼就能看到广阔的云海,以及那玉盘,影影绰绰窥见欣欣向荣的树影来。
从这里可以俯瞰旬国整个京师,视野不可谓不佳。
虞乔卿早已歇下,屋内烛火已灭,如碎银的月光落在她的长睫上,带着几分乖顺的意味。
少年站在屋内,高挺的鼻梁将其精致的五官分为明暗两部分。他静静望着女子的睡颜,良久才踱着步子走到床榻前,弯腰伸手摩挲她的寸寸五官,似乎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上。
在许多个她熟睡的日日夜夜,谢听之都是这般守在虞乔卿的身侧,或是替她驱赶蚊虫,或是帮她掖掖被角,或是抚平褶皱的眉心。
少年的指腹一路向下,最后落在饱满的唇珠上,眼底划过一抹晦暗,却又瞬间消散不见。
他低头,在虞乔卿的额头上留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才恋恋不舍分开。旋即手挑起一缕发丝,放在嘴角处碰了碰。
安静的屋内,只有窸窸窣窣的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长叹一声,喟叹道。
“你只需平安喜乐,一切手染鲜血的肮脏事,都交给我。”
旬国地牢内,白伏一袭长袍,端坐在上首,旁边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见状,忙奉茶上来。
卞听芸浑身染血,双眼失去聚焦,扒着铁牢定定望着白伏手旁的点心,喃喃道:“吃,吃的……”
白伏闻言,咯咯一笑,手捻着一块糕点,训狗般地扔进牢笼内,果然见形容瘦削的女子忙不迭爬过去,握着糕点往嘴里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