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心惊,见乔姨娘身子一软,惊骇之下竟晕倒在绣屏怀里。绣屏只大声哭喊着要袁青枫救命,袁青枫急切之下,又待出声,便一旁见齐氏站起身来,说道:“老太太,媳妇觉得这样处治乔姨娘不妥。”
即便老太太如何惊怒,也对齐氏肯出声为乔姨娘求情有些诧异,更别论袁青枫与庄氏一众。
“哦?你倒是说说看,如何不妥?”
“姑且先不说德妃在宫中听闻此事后会如何,即便是在咱们府上,也要查清事实真相再说。仅凭几个婆子背地里嚼舌根的话,便断定是乔姨娘所为,也难服众。媳妇觉得,不如彻查此事,如若乔姨娘真的做出那等丑事,老太太再行惩戒也不迟。如今,还是先将乔姨娘救醒问个清楚才是。”
齐氏这几句话说的不急不缓,又句句在理,倒令老太太一时不好辩驳,只得压制住心中怒火,依她之言,朝苏妈使了个眼色,苏妈上前,掐住乔姨娘的人中,不过片刻,便见乔姨娘悠悠转转地醒过来,又连声喊着冤枉。
老太太又怒又恨,喝道:“你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丑事,我如何容得了你,本想乱棍将你打死了事。省得传言出去,坏了靖远侯府的门风。谁知你是个嘴硬的,宁死不肯承认。青枫为你求情也就罢了,太太竟然也肯为你求情,既如此,我便要你死个明白,省得合了你口中的冤枉之意。”
乔姨娘听见老太太说齐氏为自己求情,当即看了齐氏一眼,眼神复杂,旋即低垂下头,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苏妈,你带着几个人去乔姨娘的屋子,给我仔细的搜。但凡她用了那些东西,便少不了留下痕迹。你们看到有何不妥,尽管拿到我面前来,如若有人向你们求情或者央求你们不要将东西带进来,你们也一并将他带到我跟前来。我就是要让这个家里的人都看看,谁如果胆敢拿着青枫的身子作践,我便要了她的贱命,绝不姑息。”
苏妈当即领着几个婆子往乔姨娘的院子里去了,沈姨娘与林姨娘相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唯有庄氏怡然自得,坐在椅子上,颇有兴致的抿着茶。
林姨娘说道:“老太太,是不是只要从乔姨娘的房里搜不出什么虎狼之药,便会饶了乔姨娘?”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说道:“无风不起浪。否则怎么会有人费尽心思将话递到我面前来?”
没多一会,苏妈便带着几个婆子回来,手里捧着一盒子东西,递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只看了一眼,便伸手将那盒子摔在地上,盒子里的东西尽数滚落出来,都是些闺房里淫巧物什,齐氏见颜书、锦画两位姐儿在,紧忙让人收了起来。
“老太太,这里还有一些药……”苏妈将几个药包递给老太太,老太太见那些药丸颜色鲜艳,红如丹寇,便知非寻常温补之药,当即又摔到了乔姨娘的面前,喝道:“你现在还有何话要说?”
乔姨娘骇白了脸,紧忙说道:“不,不,这不是我房里的东西,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放进我房里的。”
苏妈有些不悦,说道:“乔姨娘这话可真新鲜,难不成是在说是我放进去的不成?我随着老太太进府,已有三十多年,不说有功,但无大过,老太太自是体恤着,犯不着要陷害你乔姨娘来表现什么。”
乔姨娘急得落泪,说道:“苏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你做的,有可能是旁人做的也指不定。”
庄氏起身,言语讥讽,笑着说道:“乔姨娘此话差矣。难不成每个人做错事情后,都说是别人栽赃陷害的,就连个计较都没有了?但凡是些许小事,老太太慈悲心肠,只当看不见就过去了。可是眼下你做的可是有辱门风的丑事,轻则说争宠夺爱不择手段,不怜惜二弟的身子,往重里说便是祸乱侯府门风,淫贱下作连带着府里的姐儿们也被人瞧不起。你说,就凭着你吆喝几句冤枉,老太太为什么就要饶过你?”
如若是平时,庄氏这番话倒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可是乔姨娘如今身陷囹圄,又怎么会不想方设法拖着别人下水,当下说道:“你也不用做出这般正气凛然的架势来,要论起给袁家抹黑,你是头一个。这些年大家冷眼旁观,都没有一个人去质问过你,你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为的不过就是不让家丑外扬,为的就是护着那人的声名……”
庄氏脸色唰地发了白,老太太听见乔姨娘说到这里,顿时打断她的话,说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先将这些东西给我交待清楚。如若有一样讲不清的,就别怪我不肯留情面。这是我靖远侯府的家丑,那德妃即便位高权重,也会怕沾惹上这些丑事择不清楚,要想她来救你,你是痴心妄想。”
乔姨娘抚着胸口,面容惨淡,说道:“老太太是存心想要我的性命了?”
袁青枫见从乔姨娘房里搜出来这些东西,也是诧异黯然,却又存着三分不信,正在迟疑间,听见乔姨娘又说道:“枫郎,你倒是说句话啊?难不成你真的想要看着我被活活打死?你就算是念着咱们多年的情分上,也该为我仗义执言几句,别让我到了地府都寒心。”
袁青枫上前来,扶着乔姨娘,有些心痛得唤道:“玉贞……”
云裳一直站在一旁不发一言,见袁青枫握着乔姨娘的手,又觉得有些刺目,当下温婉说道:“老太太,说不定乔姨娘真的是被冤枉的,老爷一向疼爱乔姨娘,乔姨娘又是个聪明的,犯不着再用那些东西迷惑老爷。再者说,老爷疼爱乔姨娘,如若老太太当真将乔姨娘打死了,老爷如若为这与老太太起了隔阂,可如何是好?”
锦画蹙眉,云裳这番话,明面上是劝,其实是往老太太心口上浇油。袁青枫听了后,有些薄怒,看向云裳,而云裳作出一幅失言懊恼的模样,掩嘴退了半步,再不吭声。
果然,老太太一声断喝,道:“青枫,你给我过来。来人,如若乔姨娘再不肯陈述实情,你们尽管将她拖下去打死便是。乔家来要人,就让他们来找我,我便要让他们都知道自己养的是什么女儿,让他们没脸再进侯府说话。”
乔姨娘被老太太羞辱地哽咽出声,伏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眼前苏妈朝一旁的婆子使了个颜色,便有人上来架起乔姨娘,锦画正待上前说话,便见乔姨娘身旁的绣屏,突然膝行跪至老太太跟前,哭道:“老太太,请您饶了乔姨娘,这一切都与乔姨娘无关,都是绣屏的错。”
这一突发状况,令在场之人都大吃一惊,纷纷看向绣屏,甚至连一直哽咽的乔姨娘才止住哭泣,怔愣地看向绣屏。
“绣屏,你刚才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老太太眼神凌厉地看向绣屏,喝问道。
绣屏抿着下唇,紧紧握着衣角,看了乔姨娘一眼,鼓足勇气说道:“绣屏刚才是说,这些东西都与乔姨娘无关,是绣屏自个弄进府的。”
庄氏奇道:“绣屏,你不过就是个丫鬟,将这些东西弄进府做什么?你不要为了给乔姨娘担罪责,编出这些谎话来糊弄老太太。”
“正因为绣屏是个丫鬟,所以才想着近老爷的身,绣屏跟着乔姨娘进侯府已多年,绣屏既不甘心被打发出去配给小厮,又想着能被老爷看上,做不了姨娘便是做个侍婢也好,将来生下一男半女也算是绣屏的造化,可是乔姨娘一向看得紧,绣屏从未瞅准机会靠近过老爷。绣屏年岁已大,又无骄人容貌,所以才动了那些歪念头,企图,企图……”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亲们的留言,我没做到逐条回复,但是每条都仔细看过,心里记着大家的鼓励和建议,很是感谢。
写文投入了感情,总是会有很多感慨想要抒发,或许这种随意性的句子,一气呵成千把字都用不了十来分钟。
写文真的不能写得太急了,一小时千把字的时速,我能记住自己写了什么。一小时两三千字,还是在深夜熬着头昏脑胀写得,第二天我看着文我总是怀疑是出自自己的笔下,因为压根不记着自己写过这些句子,哈哈,很穿越的感觉。
一会儿继续码字更新,亲们等,这次不会太晚更新的。不吃饭,7、8点前完成下一更。
☆、牵连
绣屏未待说完,已是面色涨红,袁青枫已是了悟,不待老太太发话,便朝着全忠家的喝道:“乔姨娘房里有这样的丫鬟在,也是你们不上心。还杵在这里作什么,还不快将人拉出去?难道还要等着她胡言乱语说下去?”
“慢着……”这一声,同时出自老太太和林姨娘之口,袁青枫横了林姨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