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远远有位太监寻过来,看见赫连誉,扬声喊道:“奴才可寻到少爷您了……”
赫连誉暗叹一声,一脸的无可奈何,见太监凑过来低声说了几句,不仅脸色忽变,朝锦画匆匆道别离去。
锦画松了口气,站在原地,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于是状作无意地说道:“难道他也是宫外的?否则竟会找我问路?”
颜书拍了锦画肩头一下,锦画作受惊状,捂着胸口埋怨道:“三姐怪吓人的,不声不响地冒出来。”
颜书笑着说道:“四妹,刚才那人只是找你问路的?看他装扮,又能自由在宫里走动,必是出自名门。”
锦画心里一惊,生怕颜书继续分析下去,谁知颜书却话锋一转,一脸促狭地笑,说道:“四妹,我如今有了誉哥哥,你也该抓把劲,寻个好出处。刚才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品相……咳咳,过于吊儿郎当了,我瞧着不喜。不过,四妹你嫁过去也不算辱没了。让我看,你们俩倒是很登对的。”
锦画倒吸一口凉气,却又不敢流露出丝毫异样的情绪来,只得勉强笑了两声,低声说道:“三姐真是那样看的?不过,我却是对他没什么念想的。他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今日见,是这般,明日见,也是这般,不会变的。”
颜书只以为锦画对情意不曾开窍,颇有些不屑再继续与之交谈,背转过身哼着小曲离开。
锦画心里却忐忑不安,知道再留在宫中,势必会让赫连誉识穿真假,于是便折身回惊鸿殿找德妃,想向德妃请辞。
蜜柚此时已看出有些不妥来,见锦画不肯说,也不敢追问,跟在锦画身后默默往回走。不多时,便见鸿洵从惊鸿殿里走出来,鸿洵身后的小太监还提着一个食盒,鸿洵看见锦画,忙命小太监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说道:“锦画,这是母妃刚才赏给我的,可是我一向不爱吃这些甜食,就转送给你吧,总算不会白费母妃一片心意。”
锦画推脱不过,就让蜜柚接过来先行拿回房间,与鸿洵闲话了几句,知道鸿泽此时还在惊鸿殿未曾离开,于是便想着待他离开后再过来。
谁知,刚看见鸿洵背影消逝,便见鸿泽从门内走出来,避无可避,只得上前唤道:“三皇子有礼……”
鸿泽打量了锦画一眼,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你折回来找母妃,可是有事?”
锦画顿了顿,终是说道:“是,我伤势已大好,不敢再叨扰下去,想向德妃娘娘请辞。”
鸿泽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令人不易觉察的光泽,瞬间即逝,低沉问道:“你要离宫?”
锦画默然,只微微点头。
鸿泽嘴角抿出一丝坚毅的弧度,淡淡说道:“也罢,离开也好,宫里是非多,沾染不上也是你的福气。”
锦画听在心里,就像是针扎般难受,遂扬脸说道:“谢三皇子教诲,锦画将受益终生。倾尽心力,换来不过是沾染两字,你说的对,这宫里的生活确实不适合我,因为我永远不能将在意之人的如刀锋般锋利的言辞,视作耳旁风。”
锦画转过身,疾步离开,身后鸿泽往前追了一步,却又缓缓驻足,有些莫名的心烦意乱。
锦画回到房间,让蜜柚将东西先行收拾好,蜜柚应下,一边收拾着,一边对锦画说道:“四小姐,蜜柚进宫前,老太太曾说过,四小姐每次进宫都是受伤遭灾的,老太太心疼挂念还嚷嚷着下次不准你再进宫呢。所以,如果小姐有什么未了之事,还是先做个了断才好,否则将来如若心里想明白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却见不得说不得,该有多懊悔。”
锦画何尝不明白,可是要她如何说如何做,怎么说都是错,怎么做也都是错。罢了,罢了,时间总会消解一切,包括这虚无缥缈的情爱。
待到傍晚之时,锦画过德妃那边之时,得知德妃去了澄瑞宫,正待往回返,便见德妃踏进了惊鸿殿,她看似心情极佳,苍白的面颊上泛着几丝潮红,眼神明亮,与锦画先说了几句。
“画儿,你可知姨娘今日为何这么开心?”
锦画摇了摇头,见一旁的宫女红绫也跟着笑,不禁真的困惑起来。
“澄瑞宫出了那样的丑闻,本宫怎么会不开心呢?”德妃接过红绫手里的茶,抿了一口,又喜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偏巧被茶水呛住,死命地咳了起来,顾不得坐着的锦画,就被红绫扶进了寝室歇着了。
锦画微怔,心里浮现出的第一个人却是那个吊儿郎当的赫连誉,难道他在澄瑞宫闯出了祸事闹了笑话,难以收场?
锦画往回走时,听凑在一起嚼舌根的小宫女嘴里,才知道澄瑞宫出事的人是二皇子和断曲。
原来,自从秋香死后,赫连皇后未曾增添宫女补秋香的缺,也自然没人住进来,于是断曲独自一个卧房,二皇子胆大,趁着无人之时曾去过断曲的房间。
可巧,没过几日,赫连皇后便命宫女冬荷住进秋香所在的房间,冬荷是个伶俐的,当下便看出断曲有些不妥,便格外留意了些,待断曲离开房间后,从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