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脸枕在他肩头,轻声说:&ldo;才三十七天,我以为好几个月了……&rdo;
他给她拥了拥颈间的被子,愧怍道:&ldo;是我失策了,让你忍受了这么久。&rdo;
她的手握起来,紧紧攥住了他的中衣,&ldo;事qg到了今天这地步,彼此都有错。我曾经希望你不要攻打大绥,三国鼎立的局面也不要改变,我们两个好好的。&rdo;她苦笑了下,&ldo;这样也许很不长进,可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不如你懂得居安思危,我只图眼前,奢望着至少三十年内我们之间没有芥蒂,没有立场上的冲突。我爹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说,女孩子不需要滔天的权力,只要身正心正,将来找个疼爱自己的好郎君,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是福气。我一直记着爹爹的话,甚至和你成亲啦、相爱啦,我也是朝着爹爹给我设想的未来努力。可惜后来发现他说得不对,他的话只适用于民间,入了禁庭若还遵循,只有死路一条。可我学不会怎么办?所以不打算回宫了,想留在这里。&rdo;
他听了很为难,&ldo;瑶华宫只怕不安全,万一再出事怎么办?&rdo;
她说:&ldo;我出不去,总不见得有人闯进来抓我。ru娘刚去世,我要给她打醮超度。她教养了我十五年,我不孝,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了。&rdo;
他沉默下来,再三的权衡计较,她实在不愿意,他也不好qiáng迫她。便道:&ldo;这里禁军把守松懈,放把火就乱了阵脚,若有qiáng敌来袭,只怕不堪一击。你既然想留在这里,那我再增派人手,务必保你安全。&rdo;
她眼里一暗,这样的话想脱身就难了。不过不能急着反对,要是立刻说出来,只怕会遭他怀疑,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个人一头睡着,貌合神离。秾华不确定ru娘究竟是谁下令杀的,如果不是他,不外乎宜圣阁中那一位。可他却万般不愿松口彻查贵妃,难免让她冷透了心肠。对他来说chun渥只是个普通宫人,可对于她,chun渥是所有温暖的来源。她很急,恨不得立刻抓出元凶血祭chun渥。她枕边的人呢,一再的表明自己多爱她,多怜惜她,可是同他扩大版图的野心相比,她那点报仇雪恨的愿望微不足道。
他翻过身来,嗓音哀哀的,&ldo;皇后,让我看看你。&rdo;
她无奈同他对视,他的目光婉转在她脸上流淌,双手捧住那瘦弱的脸颊,轻声说对不起,&ldo;我是大钺的君王,却让自己的女人受那么多的苦,我枉为人夫。&rdo;
她慢慢浮起一层浅笑,并不回答他的话。也许他是一个好皇帝,但无法给她期待的爱qg。说他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谈不上谁对谁错。怪造化弄人,本来最相配的一对,因为身份的悬殊不能在一起,固然遗憾,但也无能为力。
&ldo;我可以亲亲你么?&rdo;他问得战战兢兢。
即便她和他面对面,没有亲密的接触,心里总是没底。他或许是真的幼稚,不敢问她眼下的温顺是不是出自真心,只能从侧面证明。亲她一下,如果她不反对,应该可以相信一半了。他在这场爱qg里这么卑微,他由始至终都是爱qg虔诚的信徒。只是过于执拗,对于自己现在所做的大事,并非极度热忱,只是有这种本能,要做就做彻底。
她别过脸,他以为她不愿意,却听她嗯了声。他欢欣雀跃,立刻撑起来,覆在她身上。她有些惊讶,&ldo;要亲也不必这样。&rdo;
他额头与她相抵,&ldo;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我的份量。&rdo;
她的脸顿时红起来,那时是有这个怪癖,喜欢被他压着,喜欢负载着他。现在想来真是没脸透了,他记xg倒好,对他有利的,记住了就不会忘。
他低头吻她,若即若离,小心翼翼。她没有拒绝,并不是因为要迷惑他,她自己心里知道。如果真的爱过,同他对峙的时候可以剑拔弩张,可以恨出血。但是突破了那个距离,武装了许久的防御瞬间就崩塌了,一切都是徒劳。
她迟疑地回应他一下,只是为了祭奠过去的美好。他立刻兴高采烈,有种穷追猛打的势头,叫人招架不住。她试图抵挡,他立刻将她两手压制住,贴着她的唇说:&ldo;我好想你,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可是我没办法,我不能来看你。原以为熬过了这段时间会好一些的,可是越来越糟,我管不住自己。&rdo;
他会说好听话,从来不是别人印象中的寡言少语。想见她,但三十七天内只在她离宫那日出现过,她该佩服他的定力。如果换个角色,他为废后她为帝,只怕她一天都不能忍受分离,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他的唇蜿蜒而下,落在她光洁的脖颈上,蠕蠕的,带着他温热的呼吸。她的心都悬起来了,勉力道:&ldo;官家,莫玷污了清静地。&rdo;
他却不听,什么清静地,不过置了几个香炉,多了几个穿道袍的宫婢。瑶华宫还是宫,不是观。
意乱qg迷的时候他依旧可以控制自己的头脑,大婚到现在,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他以前不着急,愿意她孩子一样的心xg保持得再久一些,而不是匆匆告别少年纯真,变成一个瞻前顾后的妇人。可是现在发现错了,不应该这样。要抓紧她,不让她的心溜走,必须要尘埃落定。她成了他的人,就再也不会有二心了,这是太后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