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女游击队长。”
“再见,臭流氓。”
34
第二天上午,我在最困的时候,在床上接到袁晓晨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去一个桑拿房接她。
“怎么啦?”我问。
“一夜之间,钱包、手机、工作都没了。”袁晓晨语气沮丧地说。
“一起吃中午饭吧,我还没起床。”
“好吧,哪儿?”
“你说。”
“只要是大鱼大肉的那一种,哪儿都成,我都快饿瘪了。”
“我再狠睡两小时就起,十一点半,大笨象的牛排怎么样?”
“好吧——早点起啊。”她用可怜巴巴的语调说。
35
我准时来到日坛公园北门的大笨象西餐厅,发现袁晓晨已经呆在那里了,桌上吃空的盘子就好几个,她手里挥舞着一把叉子把金枪鱼夸张地往嘴里送。
我坐定,叫了一杯红茶,袁晓晨唉声叹气地说:“你结账啊,可别怪我点多了,我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口东西也没吃。”
“怎么了?”
她好笑地叹了一口气说:“一言难尽。”
随即接着大吃起来。
因为刚起床,我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要了个罗宋汤,用面包沾着吃了。
吃完后,袁晓晨问我:“你那里方便吗?”
“怎么了?”
“我没地儿去了,”她用脚踢了踢,我这才发现,桌下竟有一个旅行箱零两个大手提包,“全是我的衣服。”她说。
36
生活教给我一条经验,那就是别人不想说的事情,你千万别问,即使被你用尽办法知道了,那也多半是对你不利的事情,人们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自我鼓励机制,那就是报喜不报忧,人们本能地掩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而把有利的事情摆到台面儿上来,一棵植物,无论开出多么美丽的花,结出多么丰硕的果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它的根正在黑暗的泥土中盲目地摸索,能否得到养料与雨水是全凭运气——花朵与果实,我才不信,骗谁啊?
37
就这样,在一个中午,在冬天的灰色冷风中,袁晓晨搬到我那里,她郁郁寡欢,开头的几天,不爱说话,也不做任何事情,趁我出门,我猜她是趁我出门,才打些电话出去。一星期后,她向我要了一百块打车钱,出了趟门,回来便有了钱包与手机,她煞有介事地把钱还给我,然后就像是受了打击一样,昏睡了几天,这期间我接了一个电影剧本,不时出去谈,也顾不上她,其中还有两天时间没回家,住在外面的饭店,我谈好剧本,带着一磁盘被整理好的电影情节回家,一进门便看到袁晓晨的笑容。
“哟,阴转晴啊,美女!”
“是啊,成天铁青着一张脸,把你都给吓跑了,我一小白领哪儿敢?”
“瞧您客气的,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