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这么同他说的,他自顾非要如此呢。”喻氏轻叹气:“我总也不好直接同他说‘小玉儿也没那么着急见你’不是?”
“小玉儿没那么着急见他,他却是着急想见小玉儿了。”宁玉紧紧挽着妹妹的手,小声道:“若非是那封书信……阿兄便要亲自去营洲逮人了。”
所谓“那封书信”,指的自然是萧牧从中作保会保证衡玉安全的书信了。
彼时收到那封信时,吉家众人皆是震惊茫然的。
当然,如今这茫然尚在——萧侯怎会写亲笔信来保证他们家小玉儿的安全?
如今人回来了,今晚必然是要好好问一问的。
……
“郎君,方才孟老夫人开口让您留下用饭,您为何拒绝啊?”
马车出了延康坊,车内的贴身小厮不解地问道。
“我开口拒绝,总比有朝一日阿衡会厌烦我来得好。”少年半垂着眼睛说道。
小厮听得一怔,而后忍不住道:“郎君为何会这般想?此番您将衡姑娘接回京,本该是高兴的事,可小人瞧着您这几日好像有什么心事……”
说着,便不安起来:“郎君,该不会是衡姑娘她……另有了心上人吧!”
韶言并未接话。
小厮只当自己猜对了,顿时着急起来:“那郎君您怎么办!不然……去求殿下替您做主?”
“我如何,是我自己的事,阿衡并不欠我什么。反而,她给了我许多。”少年透过半镂空的车窗看向车外,像是在说服自己:“她是自由的,何时都是。”
……
吉南弦显然是未能告得了假,待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然漆黑。
听说家人都在膳厅等着自己,他不由加快了脚步,官服也顾不得换,便赶忙过去了。
“小玉儿呢?”
前脚刚跨进膳厅,吉南弦便扬声喊。
“阿兄!”少女的声音传来,吉南弦含笑走进厅内。
“阿兄怎才回来,都等了你半日了。”衡玉自椅中起身。
吉南弦先将人打量了一遍:“不错,好歹也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那当然。”衡玉微扬起下颌,做出自得之色。
“还未用饭吧?”孟老夫人问孙儿。
“是。”吉南弦的目光依次看向完完整整坐在那里的家人妻女,道:“你们不必等我的,大可先吃了便是。”
喻氏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们的确已经吃过了啊?”
“?”吉南弦看向那空空如也的饭桌,不禁默然。
“去让厨房给郎君下碗面吧,夜深了也不好再折腾其它,吃多了也不易克化。”孟老夫人交待身边的婆子。
吉南弦:“……多谢祖母。”
“再加几块儿卤肉吧。”喻氏加了一句。
吉南弦心里顿时暖暖的。
挺好的,满足了。